郗素顺着岑师傅指的方向看,果然在店的一角,并排放着两只桶,是自己上次和五伦哥哥箍的桶,虽然箍得并不好,但岑师傅还是保存着,郗素心里感激岑师傅的好意,说:“谢谢岑师傅。”
岑师傅笑着说:“女公子,我想这次事件过去,你和五伦公子成婚,我箍一些最好的木具送给你们,做为你们结婚礼物。”
“谢谢岑师傅,我很高兴得到您亲手做的木具,我想五伦哥哥听了一定也会高兴。”郗素说。
郗素说完,站起来,走到放桶的地方,她双手端起五伦哥哥箍的桶看,没想到就在她快端到面前时,木桶突然散了,木板掉落地上,郗素手里只拿着一个圈,她愣在当地,岑师傅连忙过来,拾起地上的木板说:“没关系,没关系,这木板散了还能箍好,很容易的,我就把它箍好,女公子,你不用担心。”他把木板堆放在一边,从郗素手里接过竹圈。
郗素走出箍桶店,迎面的风吹乱她的发梢,遮挡她的视线,她神思迷惘,忧心加重,街上天光依旧,她却觉得黯淡,好像罩了一层灰。郗凡陪在姐姐身边,陪着姐姐走,他没说话,只心疼姐姐。姐弟俩一直往前走,走到东街拐角,街头艺人还在演木偶戏,他们的表演在当地很受欢迎,观众每天不断,剧团也就一直表演下去。今天演的是夫妻离别戏,丈夫要出远门,妻子一路送行,走到一条小河边,只听男子声音唱道:“妻呀,你回去吧,送很远了,你不要再送了。”接着女子声音唱道:“夫呀,没关系,我再送一程,反正也没事情。”男音唱:“妻呀,我离开家这一段日子,你会不会思念我?”女音唱:“夫呀,你去外地我在家当然会思念你。”男音唱:“妻呀,你会思念我就好,我在外面多苦都会欢喜。”女音唱:“夫呀,我也有一件事件问你?”男音唱:“妻呀,什么事情你问来?”女音唱:“夫呀,你在外面会不会思念我?”男音唱:“妻呀,我在外面肯定会思念你。”女音唱:“夫呀,你在外面思念我,那你要早日回来,不要让我将门前的柳树折断。”男音唱:“妻呀,你放心,我事情一做完就立即回家,不让妻你久等。”女音唱:“夫呀,你这样说我就放心许多。”男音唱:“妻呀,你放心你就回家,我去外面快快将事情做完,就回家和你团聚。”夫妻两个木偶分离,等夫走远,女音唱:“我为什么会不舍丈夫走,各位看官你晓得么?丈夫走出门,做妻的在家等得都很苦,有时候都等到眼睛干,头发白,还不见丈夫回家。”
郗素听她们唱完,给了一些钱,才和弟弟离开。她一路默默地走着,弟弟知道她心里忧愁,也没说话,只陪着姐姐走。姐弟俩来到城门,看到登城台阶,郗素拾级而上,弟弟在后面跟着。上了城墙,郗素站在城头眺望,天空一碧万顷,极其辽阔,看不到尽头;她往衢城方向望,那里有她挂念的五伦哥哥,现在正遭遇到不知什么样的凶险,她的父亲大人正率部前往救援,她希望父亲大人和筱山大叔早日到达,打败敌人,解救衢城,她希望五伦哥哥平安无事,可惜这里离衢城太远,看不到衢城,她突然很想去衢城找五伦哥哥。
弟弟的声音把姐姐拉了回来:“姐。”
“哦,弟,”郗素说:“弟,城楼这么高,望得那么远,可是为什么望不到衢城?”
郗凡说:“有山挡着。”
“嗯,有山挡着。”郗素点头。
“姐,五伦哥哥不会有事,你不要太担忧,我相信五伦哥哥不会有事。”郗凡说,他这么说并非只是安慰姐姐。
郗素相信弟弟的话,她说:“嗯,弟,五伦哥哥不会有事。”
笕叶城的城墙是用石头砌成的,高大坚固,强风吹不动,表墙的石缝上长着一束干草,被风吹得歪斜。郗素见身边的弟弟穿的单薄,城墙上的风大,怕他伤风,便搂着弟弟的瘦小的肩膀说:“弟,风大了,我们回家吧。”郗凡点了下头,两人一起下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