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榊原恒一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提出问题:“就是说啊,以前修学旅行的时候,没发生过什么事吗?”
千曳辰治忧郁地皱着眉头,回答说:“八七年的惨案……”
“——怎么说?”
“一九八七年度修学旅行的时候,发生了严重的事故。当时修学旅行是在三年级的第一学期实行的,目的地在外县,也就是说‘不在服务区’,所以在旅行的目的地三班的学生没有遭遇‘灾厄’。但是——”
千曳辰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是不由自主地用痛苦的声音说道:“那一年,学生们分班乘上巴士从夜见山出发去机场,在路上发生了事故。在国道上,正要快要出城的边界一带,三班的学生所乘坐的巴士与司机打盹儿了的卡车迎面相撞……”
“在那次悲惨的事故中,在同一辆车上的班主任老师和六名三年级的学生,一共七人丧生。受事故牵连,后面的巴士上也有不少伤亡人员。……所以从下一年开始,修学旅行就变成在二年级的时候实行了。”
“不仅仅是修学旅行。社会实践之类的也是,只要是以年级为单位乘巴士去校外的活动,自从发生了那次事故以来就不曾在三年级举行过了。”这时候响起了第六节课的下课铃。
千曳辰治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筋疲力尽地坐到了柜台对面的椅子上。他一边摘下眼镜用手帕擦拭一边说:“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我不知不觉说得太多了呢。”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是什么呢,神佑?”
“从十年之前开始施行的这个对策的成功率是多少?效果怎么样?”
“原来如此。是个很实际的问题呢。”千曳辰治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以同样的姿势睁开眼睛做出了回答:“八八年度——最开始的那一年成功了。虽然‘死者’确实是从四月起混入班级里的,却完全没有人牺牲。因为是在‘八七年惨案’的第二年,所以大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致力于新的尝试了吧。无论如何,以此为契机,形成了在‘发生之年’采取这个‘对策’的惯例。然后——从那时候到现在……除去今年经过了五次‘发生之年’。像刚才所说的那样,前年在中途失败了。剩下的四次中应该是有两次成功两次失败。”
“失败的原因呢?”
千曳辰治睁开了眼睛。“关于这个‘对策’,有一些规定。比如说只在学校里把‘不存在之人’当作‘不存在’就可以了,要是在校外的话有所接触也没关系,但是在校外的学校活动中却行不通呢。不过麻烦的是并不能说这些规定全都是绝对正确的。也就是说,还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怎样出错了而导致失败的……”
“这样吗。”
“事实就是这样的啊。”千曳辰治失望地说着,推了推眼镜:“至今为止我想了各种策略啊,已经都觉得厌烦了。首先,我认为这并不是所谓的‘诅咒’。确实二十六年前岬的事成为了导火索,但却不是因为他的恶灵啊怨念什么的作祟而招致灾难的。也不是由于混进来的‘死者’的安排或者意愿而导致人的死亡。并没有任何人有恶意或者加害之心。就算是有,人们对从天而降的灾难本身所感到的看不见的东西的恶意——之类的,这在任何自然灾害中都会是相同的吧。那只不过是单纯地发生了。所以并不是‘诅咒’。因而才说是‘现象’。与台风和地震一样是自然现象,只不过是超自然的吧。”
“为了预防它的‘对策’其实就与科学道理差不多了。比方说——”千曳辰治看了看窗外:“外面在下雨。为了不被雨水淋湿,首先就是不要外出了。如果还是想要外出的话,作为对策我们打伞吧。但是无论怎么打伞,完全不让身体被淋湿还是很困难的。即使下雨的方式是一定的,也会因打伞和走路的方式不同而被淋湿。但是即使如此,比起不打伞还是打着伞要好得多。”
“至今为止有‘灾厄’中途停止的吗?”既然“灾厄”已经开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能不能将其停止。
千曳辰治又推了推眼镜:“至今为止,几乎没有‘灾厄’开始后又中途停止的例子。所以……”
“‘几乎没有’?那就是有过呗?”本来千世是没报什么希望的,结果没想到结果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叮铃铃铃铃~~~~”这时响起了像是很久以前的电话铃的声音,千曳辰治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黑色的手机。
“不好意思呢,有点事……”一边说,千曳辰治一边把手机扣在耳朵上。在简短的说了几句之后,他把电话放回了口袋:“今天没有时间了。你们下次再来吧。”
“不过我从明天开始要离开这里一下。因为有点私事要离开这个城市一段时间。预计最晚到下月初也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