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斩说罢提起了花姑方才泼剩下的那半桶水,毫不犹豫地直接泼在了段青云的脸上。
能做出这种疑似自杀式的举动之人,除了相当程度的勇气之外,应该就只剩下近乎于愚昧的执念了。
“好麻烦的小鬼。”段青云叹息一声自地上爬了起来,竟是并未如王斩想象中那般气急败坏:“你就真不怕死吗?我都好久没用这一套耍人玩了,难得一次居然还失败了,扫兴得很。”
王斩同样叹息了一声:“我要代人转达给这面令牌的主人一句话,你告诉我他在哪,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扫你的兴。”
“告诉你又如何呢?这世间就没人能到得了那个地方。”段青云此刻理智得有些令人发指,早已不复先前的疯癫之态了:“况且如今北辰国都已经即将成为灵墓了,你这种时候选择离开,是不是有刻意逃避之嫌?”
“灵墓是什么?”王斩并未听说过这个有些陌生的称呼。
段青云却是已并不再过多解释,翻手间将一块巴掌大的皮革丢给了王斩:“这封人皮卷是他传留下的,说想找他的话可以循着上面的路径前去。但段爷还想多活几年,不想为了这种无聊的事而把自己折腾死。你要是乐意作这个死的话,送你了。”
王斩双眉紧锁地将其翻看了几眼:“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等你使用过惊雷令的力量之后,自然就有了。”段青云的脸上因此而多了一抹诡异的笑意:“不过我并不确定你在用完之后是不是还有机会看到。”
王斩因此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段青云确实如传言中那般喜怒无常,但细想来,他今日的诸多举动,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测试。
尽管直到最后都还是没能明确得知这面令牌的主人究竟是谁,但王斩最起码有了一条找到他的线索。
“还不滚是等着段爷管饭呢吗?”段青云此刻脸上又布满了憎恶之意:“有一条没吓唬你,我是真的很烦雷霄宗的家伙。”
而花姑则在一旁再度露出了妩媚不已的笑意,脸上的脂粉似都因此而被抖落了些许:“要不留下喝杯茶再走?”
“告辞!!!”
王斩把人皮卷往怀里一揣,头也不回地便大踏步离去了。
看着略显仓惶的背影,花姑脸上的笑容间多了一抹淡淡的玩味:“这小家伙不错,不知道会不会真有见到尊上的那一天。”
“光不错有个屁用,这些年见过不错的小崽子还少吗?”段青云满脸不屑地撇了撇嘴:“都是活不几年就把自己玩死的坑货,浪费表情。”
“也许这个会不一样呢?”花姑淡笑着,浓妆遍布之下的那张脸上,竟是多了一抹难以觉察的恬静之意:“很不一样。”
而此刻,被赋予了颇高评价的某人已经全身俱被冷汗所浸透了。
哪怕已经知道了对方只是试探,但段青云的短刀即将刺破自己皮肤的那种神情,却依旧成为了王斩脑中阴影一般的存在。
那绝对是真正生剥过人皮的家伙才会有的姿态,而且绝不止一张。
或许看在那面惊雷令的份上自己并未在此丧命,但能教出段青云这种变态的家伙,到底又会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