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名利。”
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叶青釉老老实实承认,并且努力宽慰道:
“如果你梦中发生的事,是前世发生的事,那位‘叶小娘子’一定也和我一样,对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对以后无法制瓷.....并不会有什么感觉。”
“毕竟,我真的很爱名利。”
知晓对方比自己还了解自己后,叶青釉如今十分的坦诚:
“你先前说我一直在痛苦.....或许确实如此。”
“但仔细想想,如果我自出生起,便有很多的金钱,有令人俯首的权势.....那颠沛流离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我。”
“纵使,纵使我的母亲还是王春月,只要有金钱,无论她离不离开我,金钱总不会离开我。”
有了金钱,她便再也不需要饿肚子。
有了金钱,她就不用再因为三十五元的车费而被关在行李箱里。
有了金钱......
哪怕是挨打,她也能买药,也能去找医生。
金钱,权利,才是毕生所求,才应该是毕生所求。
与之相比,与名利所对立的感情,才是无法追寻到最好东西之后的描补之物。
虽知道越明礼的想法总会被证明是对的,但这,也始终是叶青釉的想法。
轻易不会更改。
于是,叶青釉再一次宽慰道:
“所以,不要为她而难过。往好的方面想,可能叶小娘子根本没有喜欢过你,她一开始就为了你的钱财而来,纵使是你死后,在她身边听到她在惦记你.......”
“可能,也只不过是回忆起年少时一个特别好骗,特别傻的人......而已。”
言语如心,停停走走。
到最后,叶青釉也不知道自己在借着宽慰为名在胡说八道什么。
王春月在信中,不止一次重申过,她们母女是一样的人,一样自私,善妒,利己。
叶青釉原本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但现如今,倒是有一些相信了。
她的体内有一道声音,在不断的叫嚣,喧闹,告诉她自己,她很烦从越明礼口中一遍遍说出的‘叶小娘子’这个称呼。
纵使,越明礼一遍遍的说那个人是她。
鬼使神差之下,纵使知道贬低那位‘叶小娘子’,也是在贬低越明礼心中的自己,但叶青釉仍用自己最险恶的想法,揣测了那个‘叶小娘子’。
她如此渴望越明礼更清晰的意识,且看清如此卑鄙险恶的她,就宛如渴望自己的归期与末路。
越明礼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眼神,迷离又有晦暗的恍惚。
而后,在某一瞬,突然笑了一声。
他看上去颇为轻快,短促且松弛的重复道:
“那就好,那就好......”
叶青釉的眼睑不自觉一抖,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便见对面的越明礼突然极为放松的轻笑了起来:
“谢谢你提醒我。”
“如果,如果叶小娘子真的没有喜欢过我,那真的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叶青釉有些难以置信,心脏不自觉的开始加快起来,但她仍尽力的保持着冷静,抢先一步先发制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