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自身的利益,舍弃自身的利益,固然是没什么可怕,咬咬牙也能够忍受。
问题是损害别人的利益啊!
天知道别人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这怎么搞?
并且还不是仅仅一两个人的利益,而是大多数人的利益啊!
当然此间,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么就是,于眼下的事情上面,其实大家都清楚,不少人几乎都是扯着自己所有的身家,一股脑的给投了进去。
一旦让这些个人,全部给折这里面。
纵使他们身居高位,纵使他们位及人臣。
也架不住,也不愿意,将朝堂上近乎所有的人都给得罪,也抵挡不住所有人的反扑和报复啊!
毕竟为官者,谁能够说,或者谁能够保证,自己的屁股底下,能够是百分之百的干净,没有分毫的问题?
这明显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也正是如此,才让场中的群臣,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不知道如何应对眼下的问题。
就这般。
过了半晌的时间。
夏元吉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抬头,与之双眸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朱高煦对视了一眼,终归是承受不住压力,直直的跪拜了下来,沉声道:
“太子殿下、汉王爷、赵王爷”
“老臣有罪!”
“此间名单中,刘坊、张文二人,乃是老臣家中姻亲,恳请殿下、王爷治罪。”
这话说的。
可谓是相当光棍的投降,干净利落的选择了自爆请罪,反正主打的一个就是,不言别人、只说自己的问题。
闻之此言,见着直接选择自爆投降的夏元吉,朱高煦的心中不禁暗自于心中怒骂:
“老狐狸!”
“这是真的,半点因果都不愿意沾染啊!”
“谁也不愿意得罪。”
话音刚落。
夏元吉的言语回响声,于此间殿中还未消散,周遭那些个方才愣神的群臣也是瞬间回过神来,面色中闪过一抹果决,皆是没有分毫的犹豫,全都不约而同的跪拜了下来,叩首请罪道:
“太子殿下、汉王爷、赵王爷”
“臣等有罪!”
“这些个名单中,皆有臣等之姻亲和有亲属关系的人参与其中,此实乃非臣等之所愿。”
“恳请殿下,王爷治罪。”
得勒。
这是全部举白旗,一下子全部撩得干干净净的,完全不带分毫的犹豫。
见着跪伏在地上的人,朱高煦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前来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或者说在大明钱庄开业之初的时候,对于眼下发生的事情,他就早早的有过这样的预料和猜测。
估计这些个人,哪怕之前有太子爷的警告,怕是都会忍不住。
原因无他。
因为此间的利益太大了,并且乃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压根就不存在任何的风险。
但一旁的赵王朱高燧和太子朱高炽两人,则是瞬间被眼下的跪伏在地上,一个个态度诚恳认错、认罪认罚的群臣给彻底震撼到了,乃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就眼下的这些个人,简直是一个都没得跑,居然全部被牵扯了进来。
想着,想着,两人皆是惊疑不定的,看向站在高台上,神情淡漠的朱高煦,又看了看跪伏在地上的群臣。
场中的气氛,骤然变的诡异了起来。
就这般。
过了好一会的时间,太子爷朱高炽从愣神中回过神来,胖乎乎的大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瞳孔中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缝,神情阴冷阴翳。
之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其重重的将捧在手中的茶杯,给予狠狠的摔砸在地上,身子猛然从椅子上直直的站了起来,半眯着的双眸骤然睁的老大,为之瞪得溜圆的,咬牙切齿的盯着跪伏在地上的群臣,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的嘶吼道:
“混账!”
“一群混账东西!”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往日高谈阔论的,为国为民?”
“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你们都读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之前在大明钱庄开业之前,孤是怎么跟你们这些人说的,乃是如何告知尔等的?”
“尔等又是如何回答孤的?”
“让孤放心,让孤安心,绝对不会辜负孤对你们的信任,绝对不会辜负孤对你们的栽培。”
“结果了?”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放心、所谓的安心、所谓的不会辜负信任和栽培?”
说着,说着,朱高炽胖硕的身体,为之眼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面色涨的通红,鼻孔中气出如牛,指着跪伏在大殿中央的几人,不停的怒骂呵斥。
不过片刻,骂着骂着,朱高炽总感觉还是不那么解气,一个跨步冲着大殿中央奔去,抬起大腿向着一个个跪伏在地上的群臣身上,一个个挨个,为之狠狠的踹了过去。
刹那之间,一个个跪伏在地上的群臣,直接被踹的人仰马翻,咧着嘴倒吸凉气,不过却也不敢发出分毫的声响,摔倒之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上,磕头宛如捣蒜,不停的呼喊道:
“臣等该死,臣等该死!”
就这般。
跪伏在地上的群臣,一个个被挨着踹了好几轮。
朱高煦眼见火候差不多了,自是不可能真的任由朱高炽肆无忌惮的发泄心中怒火,毕竟这些个群臣一个个的年龄都不小了,挨上几脚就差不多了,真要再来上几轮的话,天知道一会,会不会真的踹死掉几个。
倘若发生那样的事情,自然不是朱高煦所想要看到的结果。
并且不会把眼下的事情给变好,则势必会变的更加的糟糕。
为此,朱高煦没有分毫的犹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个跨步、以极快速度来到太子爷的身边,一把将其给狠狠抱住,劝解道:
“哎哎哎”
“老大,老大”
“够了,够了”
“再这般,一会要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