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匈奴请求和亲的举措,很显然,是将自己与汉朝处于同等地位出发,这是刘秀要坚决消灭的一部分。而南匈奴多次请求河西太守,请求内附,这显然将汉朝当成宗主国了,这是刘秀要扶持的一部分。但是碍于当前汉朝初立,才从动荡走向平稳,实力不济,贸然交恶北匈奴,一定会打断汉朝休养生息的大政策。
而接受南匈奴,也因为实力的原因,不能完全压制南匈奴的狼子野心,因此对于两方的请求,刘秀一直都压着没有回话。
甚至于西域诸国多次派出使者前往雒阳,请求大汉重新设置西域都护,刘秀都没有同意,实在是汉朝此时已经抽不出手扩张了。
而如今大汉能够守好核心疆域不失,连带着压服周边诸如羌人、乌桓、高句丽、西南诸蛮等不大不小的异族,甚至于收回交趾。这些都要归功于白氏帮他保存了河北一大半的力量,且最后还毫无代价的直接平稳交给他。
而他所付出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王位以及一小块河内的土地,等同于空手套白狼,更不论在他最落魄时,白氏资助他的兵马、粮食、人才。
至于高祖时立下的非刘姓不王的白马之誓,早已随着王莽篡汉而消失了,没有任何约束力。
甚至于他都想好了,如果将来有非刘姓的权臣想要王号,那那刘氏就有借口了:呵,你什么档次,敢和有开朝之功的皇族,以及有着古王族之称,护佑天下有功的白氏,共用同一个阶位,也不怕天下人吐你口水?
简直完美,这不仅不会打破非刘氏不王的誓言,甚至于还为将来的篡位者设置了一个极大的障碍。
只要后世之君,不得罪白氏,不嫉妒白氏的王号,白氏就会一直是刘氏最好的护身符。以后要是哪个非刘姓的人想要称王,白氏是他们跨不过去的鸿沟。
而且更妙的是,因为白氏成为了王,因此白王必须要遵守诸侯王的规定,不得非诏离开封地,不得在朝内为官,朝内官员不得与白国勾结,不然一个勾结诸侯国的帽子一扣下来,一抓一个准。
这也将考验之后白氏的家主,将如何延续白氏在朝中的影响力。
九月
河南监御史向朝廷上书,爆出河南尹张伋及其诸郡守伙同当地大族,度量田地时弄虚作假。
河南尹就是管理雒阳周边郡县的最高官员,与关中的京兆尹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因为刘秀将都城设在雒阳,所以才在此处设置河南尹。
天子脚下,爆出如此丑事,刘秀大怒,下令严加审查,相关人等一律下狱,
一时间,雒阳城内外风声鹤唳,被张伋牵连的人不下数千。
同一时间,青州、徐州、豫州、扬州、荆州、益州等除了河北三州外,整个关东地区突然陷入一片混乱,郡国大姓、兵长、群盗到处作乱,打劫官府,杀害官员。
各地郡县立即调集兵马前去讨伐,但是这些人十分狡猾,因为都是当地人,所以每当郡县的军队去讨伐他们,他们就解散,融入当地百姓,郡县兵一走,就又集结在一块作乱。
使得关东地区动荡不已,仿佛下一个乱世就要来临。
刘秀十分清楚,这是地方豪族为了反对自己度田清人政策的反应,如果自己就这样妥协了,不仅这次的政策付诸东流,甚至于之前已经成功的州郡都会动荡起来。
而且,中央朝廷的威信也会因为这次动荡一落千丈,朝廷从此将不能影响地方郡县,因为只要中央一插手地方,这次的祸乱就会重演。
因此自己只有继续前进,这是一次显示中央威信的机会,也是考验新兴的大汉是否有资格继续兴盛下去。
好在河北之地已经在白氏的帮助下成功了,有着河北的支持,相信这一次他一定能够撑过去。
于是十月,刘秀在向已经退休的苏谨问计后,得到了启示,派出大量的使者,前往各个州郡传达各地群盗相互检举的诏令:
“凡是五人合伙杀掉一人的,可免去杀人罪。官员过去有回避、放纵的,也不追究责任,只看他们最后擒捕讨伐的结果。
牧守的太守县令,因犯有对境内盗贼不收编捕捉之罪的,以及畏惧软弱放弃所守地盘的,都不以失职论罪,只看最后消灭盗贼多少为要。只有掩护窝藏盗贼的才治罪。”
同时强令各州刺史督促各地郡县的剿匪,同时做好监督记录工作,于是各州刺史以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十一月
随着诏令的下发,各地郡县兵的加紧围剿,各地互相协同追捕,群贼被朝廷从内部解体。
刘秀将他们的头目迁移到别郡,给以耕地,并赐谷养老,使他们安居乐业。涉事的豪族全都迁徙到关中和边疆,以填补当地的空缺。
最后这场持续二个多月,延续数州之地,大范围的地方动乱被朝廷成功解决。
大汉也因此更加稳固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