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自己的儿子白炵已经在天下有所名望了,依照他的秉性,喜欢诗歌,游山玩水,至少在宣传这方面,可以交给他,便将他安排进太学做一个博士吧。
最后,孙子白斌已经年满三十了,正在丞相府作为丞相史,是时候放出去历练了,便将其外放出去当颍川郡的郡丞。
安排好一切,与白烔交接完信息后,白鹤正式向汉帝乞骸骨。汉帝按照惯例再三挽留,最后同意了,准其归国,又下令任命大司农丞白烔为少府卿,秩俸中二千石,银印青绶掌山河池泽之税,以供皇室之用。
看样子汉帝此时不打算与白氏敌对。
归国的,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白纶要咽气之前赶到了朝歌。
白府
“父亲,孩儿来了。”今年已经七十一岁的白鹤跪在了奄奄一息的白纶床前。
白纶今日精神还不错,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了父子二人。
“鹤儿,为父今年九十三了,我算是白氏历代活的算久的了,按道理,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看不开的了,可是我始终放心不下家族啊!”
“父亲,我知道的,孩儿年纪也不小了,对您的感悟深有体会。”
“要是家中一切静好,我倒是可以放心的去了,但是我有预感,家族的第三次危机就要来了。”
白鹤惊讶道:“危机?是光信公在世时的那种吗?”
白纶轻微摇摇头道:“不像,这次的危机不像是外来的,倒像是内部出来的,又有点像第一次危机。”
“第一次?孩儿在族史院看过家史和历代家主的手札,第一次似乎是众人心中的危机,当时家中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被家族保护的假象里,导致那时的族人不思进取,思想故步自封。
要是没有孔子和墨子的外来学说,可能我们白氏就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没有了庄祖时期与七国的争霸。”
“是啊,当时我们被墨子和他的学说救了一次啊,也正是因为这样,墨学被天下人所讨伐时,我白国不顾诸国的意见,
全力保护墨者在白国生存,墨学在藏经阁一直都是位列主位,这是我们对他的回报,也是当年祖宗们为我们留下的再一次拯救我们的方法。”
“父亲,您是说,这次危机能够渡过是体现在墨家上?”白鹤细细思考道。
“可能是吧!要不是我多年沉浸于政事,锻炼出来了非常人能比的眼目,可能再等个几十年,才有族人能够看出家族所面临的危机。
可就算如此,我也只能看出一点端倪,而看不清全貌。”
白鹤询问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白纶咳嗽了一会儿,缓过气来后说道:“如今我们白氏在汉朝已经站稳了脚跟,在军界又修武侯一脉,可保我白氏安全,在中央有我们家主一脉掌控大局,使得局势不至于失控。
地方上又有诸多的公族支脉,以我们为主,如此我们才不至于沦落为吕公国的现状,成为影响力不出吕城的城主。
但是因为我们过多的借助了公族们的力量,又不得已受到他们的影响,回到国内的几十年里,我终于想明白了。
公族的利益与我们白氏的利益总归是不同的,要是目标和利益一致,在血缘关系的基础上,我们可以通力合作。
一旦我们白氏与他们所寻求的利益不相同,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我们,重新寻找他们的代表者。”
“那我们为什么不摆脱他们的影响呢?”白鹤疑惑道。
“哪有那么容易啊,我们牵扯的太深了,要是我们一旦不受到他们的尊重,不为他们发声,我们白氏就会直接从仅次于刘氏的亚氏上跌落。
到时候仅仅只能保住白氏不灭,还妄谈什么救民于水火,挽大厦之将倾呢?有我们白氏约束还好,如果没有我们的约束,他们一旦放飞,我也不知道会放出一个怎么样的猛兽,对百姓,对诸夏又有什么伤害。”
“我们白氏就只能任他们摆布了?”
“我白氏传承千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仅凭借白氏之名,他们就要忌惮三分,只要我们没有自毁这层防身盾,他们还不是那么容易反噬我们,不过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白纶的精力越来越差了,只能赶快说道:“祖先已经将方法告诉我们了,你是知道书谷的,那是我白氏到了最后一刻,翻身的依仗,所以万不能叫他人知晓,你继位后,一定要完全销毁这世上知道书谷的痕迹。
至于今后失传书谷的位置,伱不必担心,等你继承了家主之位就知道了,我白氏自有神助。
其次,你一定要让每代出一个学墨学的白氏子,任命为黑氏的族长,墨家就是掌握在黑氏的手中的,我想当初祖先创立黑氏的目的就在于此。咳咳”
“父亲!”
白纶摆了摆手继续道:“我已经听到了一些底层的百姓不满的风声了,我们身为最接近天下人的家族,你应当明白,底层的愤怒有多可怕。”
白鹤看着强撑的白纶,帮助白纶顺气,赶紧道:“父亲,我明白了,您赶快歇息吧!”
白纶交代完后事后,也感觉轻松些了,直接陷入了昏迷。
白鹤一阵慌张,察觉到白纶还有鼻息,才松了一口气,起身慢慢退出房间,让人随时看护,然后回到自己的院落,仔细思考自己父亲说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