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耀卿想起了张九龄的话，出了牢房以后，那句话就一直萦绕在他脑海深处，直到此刻，才缓缓点头：

“你跟他还真是很像。”

“老张吗？”

杨铦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裴耀卿也没想到杨铦能这么不要脸。

“子寿的风度天下公认，岂是你能比得了的？”

杨铦也不在意，甚至微微颔首：

“也是，我要真跟老张一样，活起来也挺累得。”

裴耀卿无语一笑：

“呵，不管如何，总之事情已经清楚了。你什么都知道，老夫也无需赘述，既然答应了别人，就该遵守约定。反正早晚会有那么一天。”

杨铦心说你个老传销头子，这不是偷换概念吗？自己救张九龄出来，这是一件事，答应他一个条件，这可就不止是一件事了。范围一旦被打开，张九龄想怎么拿捏自己都行呀！

“我还是想再等等。”

杨铦也不能明着拒绝，否则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除非，焕之先生能告诉我，老张到底想要我干嘛？就是这个条件，到底是什么？”

裴耀卿也不傻，空手套白狼，你倒是先答应呀！

“子寿没跟我说，不过以他的风度，绝不会提出什么为难人的条件，要真是摘星揽月这样的，你不也做不到吗？”

杨铦深以为然的点着头，心里却是更加不情愿了。裴耀卿这话，有点扯远了，显然是知道老张要干什么，或者说猜出来老张要干什么，逻辑方面也在理。

你让人家帮你办事，又是多年的好友，什么都不跟人家说，太不够义气了吧。所以裴耀卿绝对是知道的，但知道还要扯远，这个绝不会，怕是要打个引号了。

“嗯，说的也是，老张的为人，我自是能信得过，就算信不过，加上焕之先生您，我还能信不过吗？大唐最有风度的两位长者，嘴里的话，能没有一点谱？”

裴耀卿面露无奈，他在等但是。

“但是，老话说得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裴耀卿从没听过这样的老话，但已经不想再磨叽下去，直接开口道：

“也就是说，你还要再想想对吗？”

“错，我是还要为老张再想想。”

杨铦赶忙纠正道：

“比起条件，我觉得还是先出来更好，焕之先生刚才说，老张想出来也很容易，既如此，那倒是让他先出来啊！到时候我再答应那什么条件，也不迟，反正这个顺序才是正确的，您觉得呢？”

“那就看你了，老夫能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裴耀卿站起身子，跟杨铦这样的“蘑菇”说话是真他娘的费劲，也就是杨铦的年纪比他小很多，不然老头脾气早起来了。

“这就走了？”

杨铦没想到裴耀卿放弃的这么干脆，他可是抱着鏖战的准备。

裴耀卿眼角微抖，他是准备要走，可那也得等自己说出来，你再来这句吧。现在这搞得跟自己被下了逐客令似的！

“不用送了。”

裴耀卿摆了摆手，便迈步走出正厅，然后回头看着杨铦，表情像是刚刚记起一些事情，面无表情道：

“对了杨铦，你觉得陛下，会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