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素来只写着淡漠或是轻蔑的狐狸眼，竟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

迷茫，一直就属于时九的情绪，但是么，从遇到京时墨开始，警时九并非一次的觉得，她产生了迷茫。

很诡异，但它就是真实发生了。

做了时机的京时墨也没有再开口，谈判手最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便是察言观色。

虽说前半生的京时墨从来只有旁人看他脸色行事的份儿，但这并不妨碍今晚他主动为时九折了腰，退了底线。

车窗外的风景疾速掠过，时九的思绪瞬间被晃乱，不过她绝不承认这是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或许，是因为今晚的生死局太过刺激了？

“五爷，您开错方向了。”半晌，时九轻声开口。

就知道这狗男人不会安安静静接受现实的鞭挞，果真让她猜中了，她怎么不记得这条路是去时家大宅的啊？

难不成京家五爷还是个路痴？

京时墨：“......”

“怎么九哥这是......选择性失忆了？”男人沉着嗓音说道，格外有质感，有韵味。

闻言，时九顿时心中猛跳，无疑，这厮一定是想要算计她。

“再叫一遍给哥哥听听。”时九勾唇坏笑，直接转移了话题，身侧，京时墨唇角微抽，现在倒是很会抓重点了，方才左顾而言他的时候怎么不见如此凌厉？

“您这是玩不起？”时九不怕死地挑衅着，左右京时墨根本不敢动她。

“想听是么？”京时墨也不恼，就连情绪波动都没有，时九好奇地看向他，侧脸线条还是如旧般刚毅冷厉。

“这个自然，哥哥不只想听，更想录音。”时九声音含笑，说得极其恶劣，京时墨一时间无言以对，时九永远能找到另一个角度来堵他。

终于，男人握紧方向盘的手掌有了变化，渐渐收起力道，下颚那刹的绷紧引得时九笑意渐浓。

她承认，很多时候的她无比欠打，不过......

这种滋味儿真的很爽啊，尤其是挑衅京时墨此等上天入地皆不在话下的狂徒，刺激感瞬间up！

“等着。”京时墨沉声应下，挑衅之余，时九根本没想过京时墨会出言应下，毕竟是要他对着自己称兄道弟，面子问题，太重要，京时墨哪里会答应？

然而---

“劳烦五爷再说一遍，我好留个证据。”说着，时九翻出手机，开启了录音功能，那副眼巴巴看着京时墨的表情简直犯规到极点。

“弄好了？”京时墨气笑，真是拿他没办法。

闻声，小九哥略略颔首，还挺矜持，当然了，前提是要忽略那双带着明显激动之意在轻微颤抖的手。

明显是在期待啊。

“我京时墨立誓，今晚，必定会顺了时九的意，并且，无条件服从。”男人的声音冲破空气徐徐而来，独有的磁性与质感抚慰了时九的双耳，竟意外悦耳。

话毕，京时墨轻合唇瓣，不必去看时九，他也知道，这小家伙满意了，周身充斥着愉悦的气息。

就是，他终究是低估了时九的恶劣程度。

美滋滋的将录音复制备份，而且全程在京时墨的死亡凝视下操作，也是巧了，恰好车开到一个交通拥堵路段。

“觉得爷是个经常食言的伪君子？”京时墨语气沉沉，似是动了雷霆之怒，不过时九无所畏惧。

“多虑了五爷，哥哥这叫做防患于未然。”时九说得自在。

所以，这还是怀疑他会食言？京时墨眸色阴沉地盯着时九的动作，一言未发，灯月交辉间，倒是衬得那副俊容分外阴凉。

“阿九。”京时墨开口。

“嗯？”时九回问，许是京时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对她动粗，这点时九察觉到了，自然有些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