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审讯室内

一张大大的长桌，程悦坐在一头，周燕坐在另一头。

周燕头埋得深深的

“抬头”

程悦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周燕耳边

她不敢抬头，她害怕面对这个人

“我叫你抬头，没听见吗？”

程悦的声音开始颤抖

“你有抛弃我的勇气，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一眼？啊？”

周燕缓缓将头抬起来：“我……”

真的有很多的话想要说，想要和她说，妈妈这些年真的很后悔，妈妈这些年真的很想她，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您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您还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您还能想起来当初我是怎么求你别走的吗？”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周燕心中一紧，她又将头埋得深深的，嘴里不断地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这带着浓浓哭腔的对不起，程悦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所以你现在连对不起都不会对着人说了吗？小时候你教我的礼貌你都忘了吗？”

连着的这么多问句，像是一把一把的刀，无形之中刺入了周燕的心脏，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而这些问题，也深深刺痛了程悦，这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提起的伤。

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一起接，而她，只有爸爸。

小学的时候，老师叫开家长会，爸爸总是提前和老师交流，从来没有人去开过家长会。

后来她长大了，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身边也没有妈妈照顾。

渐渐的，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妈妈的样子，忘了妈妈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母亲了。

从此，她只要父亲，父亲好，她就好，父亲高兴，她就高兴。

可没想到，这些，在这个人出现的时候，顷刻崩塌。

心里的疼痛告诉她，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母亲，她一直都很渴望母亲能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