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和空间都在瞬间转换,时寻重新回到老旧的土坯房里。今非还没有回来,外面隐约传来喊杀和凄厉的长嚎声。
时寻伸手到背后,老式猎枪的枪管冷冰冰的,低头看一眼,两只警棍好好的插在腰上。
再想想满地的北宋物品,随手拿个夜壶回去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时寻觉得用不了多久,就能雇世界首富给他提鞋。
“呸,给我提鞋都不用他。”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时寻笑得灿烂无比。
“咣”,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杂乱的脚步闯进院子里。
“大金已经打下宋国皇城,你们的皇帝写了降表,里面人都出来,否则我们见一个杀一个。”
“跟这些猪狗费什么话?赶快搜,那个娘们一定藏在附近。”
时寻嘴角含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进来的四名金兵个个都被鲜血染红了衣甲。时寻施施然走出去,背手看着他们:“我是斡离不大帅派到宋国的密探,与大帅约定在此等人接应,你们四个是来接我的吗?”
四人见他仪表不凡,又没有一点惊慌之意,本就心里猜疑。听到报出斡离不的名字,虽然将信将疑,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拿他。
“大胆,如何不回我话?”时寻大声呵斥。
这几年跟着父亲在商场沉浮,又创立了自己的公司,时寻自然有股上位者的气势。
借着网上查到的历史,随便抬一个金国元帅的名头出来,吓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金兵还绰绰有余。
四个金兵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大声说:“即是斡离不元帅麾下,可有身份腰牌?”
时寻哪有什么腰牌,立刻哼了一声,转身就向房里走。
“你们守在外面,等我换了衣服。”
时寻重新坐在板凳上,才发现自己手都在抖。
虽然有了准备,以为不会害怕,但是当真正直面生死,还是觉得心跳得快要炸开——心里只盼着捡来的媳妇快点回来。
外面轻轻响了几声,又有人大喝,然后是金属交击声音。时寻大喜,心底一松脚就软了,站了几下没站起来。
房门被推开,今非左手拿着个大红喜服包成的包裹,右手提着刀走进来。
“快走,我杀了外面的四个,咱们得换个地方。”
时寻捡起地上的警棍和猎枪,向今非伸出手:“你拉我一把。”
今非立刻走上来弯腰扛起他,快步跑出院子。
“喂,我自己走,不用扛。”时寻觉得丢人,这样被媳妇扛来扛去,算不算夫纲不振?
“斡离不是金国哪个元帅?”今非没有放下他的意思,一边在屋顶飞奔一边问。
“我怎么知道?我就知道他是第一批攻打京城的元帅。”
“你刚刚说你是斡离不的密探?”今非语气有些纠结。
“假的,骗他们呢。拖一时是一时。不那么说怎么唬住他们?”
“恩,我猜也是假的。你在草原长大,姨母已经把你的过往都在信里写明了。”
今非一路飞奔,翻墙过屋如履平地。街上宋人稀少,金兵却越来越多,三五成群踹开紧闭的房门大肆搜刮。
此时正值寒冬,北风渐起,天地灰蒙蒙的,眼看就有大雪。时寻只穿了内衣,被今非扛着血脉不通,不一会就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今非察觉到他的异样,纵身跳过一道院墙,里面房间众多,却也静悄悄的。
今非推开一扇房门走进去,房间不大,收拾的倒也干净。
“先把衣服换了。”
时寻跳到地上,一边跺脚一边拿过她手上包裹。
里面是一套金军服装,时寻拿起来就披在身上,尴尬的发现自己不懂如何穿这古代军装。
“皇兄已经去金营议和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知道这次又要赔多少金银。”
“何止是赔钱?这次连皇帝都要搭进去。”时寻低着头,扯着两片军服前襟研究:“这衣服怎么穿?”。
今非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何说的如此严重,下意识伸手给他把军服搭扣系在一起,又仔细扣上纽扣,系紧腰带。
“你是几公主?”时寻装作漫不经心,心底却有些忐忑,要是问错了,武林高手会不会一刀砍过来?
“我跟你说了,我是十七帝姬。”
“啥是帝姬?”
“帝姬就是公主。你不是草原长大的吗?怎么说话语气和金人一样?”
“我哪知道?你也快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