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阴气弥漫于大地。
清冷寂静的建筑工地,没有一丝光亮,灰白的外墙的大楼给人一种如同坟墓般的阴冷感。
望着楼与楼丝丝阴气扰动的轨迹,伊东拓实表情淡漠,不屑地冷笑一声。
不过区区一只怨灵。
能有多难对付?
要不是我没钱买灵符,早就把它超度了,轮得到浅草那小子来插手吗伊东拓实在几分钟前是这样呵斥铃木警部的。
但铃木警部嘿嘿地一笑。
不仅给他掏了一大堆免费用的灵符出来,还承诺只要他协助浅草那小子追查出事件的幕后黑手后,可以给他申请100万円的“热心市民”奖励。
100万円?
对于伊东拓实来说,这算钱吗?
不。
这是命啊。
放两年前,他是不缺这点小钱的。
毕竟那时候他出手除灵,最低的级委托,没有七位数他都懒得看一眼。价格高的原因,并不是他法力高强又或者服务周到什么的,这不过是两年前的标准收费。
就拿两年前的东京除灵界举例。
那是2019年,无限美好的,但是即将走到尽头的一年年。
那一年,东京都地区全年累计发布除灵委托306起,委托均价200万円。
阴阳寮上,注册地在东京的神职人员才刚达到100名,这100人都遵循着以往的惯例,非常有默契。
大家都不争不抢,每年舒舒服服地干个三四单,就能年入500万円以上,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可到了2020年后,一切都变了,犹如大厦倾塌般,令所有从业者都猝不及防。
这一年全年累计发布的除灵委托有350起,委托均价50万円!
大环境没多大变化,但价格却跳水了,原因只有一个:东京除灵界多了一个来乡下来的小神官。
那个混蛋重开浅草神社,以一人之力狂揽整个东京都将近三分之一的委托,害得其他神职人员不得不放下矜持,打起了抢单价格战。
于是乎均价就从200万円开始大跳水,直接就俯冲到了50万円。
以一己之力,带动全行业内卷同行怨声载道,藤原临也罪恶滔天!
相比其他地区的同行,伊东拓实对藤原临也的不满,还要更胜一筹。
要知道除了民间委托外,神职人员重要的收入,是来自九课的委托。
吉原地区和浅草地区同属东京都台东区,去年一整年的九课委托,都给浅草神社接了,他吉原神社一个都没捞着!!!
浅草寺同样没捞着。
但人家浅草寺家大业大啊,每年三四千万级别的游客的参拜量,足以让他们躺着就富得流油。
而吉原神社
穷得都快要去红灯区举广告牌和各种各样的风俗店抢客人了。
越想就越气!
越气就越要想!
伊东拓实算了一笔账。
从藤原临也出现那天开始算,到今天为止,他少赚了几千万円。
不说那种零散的委托,就拿眼前建筑工地的幽灵举例,里边的是一只下位实力的幽灵,和他自身实力比起来不值一提,一巴掌就可以拍死。
谁知道
出了点问题。
幽灵没打死,伊东拓实的钱却没了。
因为藤原临也带动的行业大内卷,他去年接的委托收到的酬金,都不够灵符的消耗。
接一单,就亏一单。
不仅没赚到钱,还把以前的积蓄都给掏空了。
现在他,已经没钱买灵符了。
好气啊!
藤原临你也罪恶滔天!
因为没钱,在北原贵树找上门的时候,伊东拓实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了1000万円的酬金。
身为地产家,恢复工地的工期比什么都重要,北原贵树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伊东拓实仔细算过,这单委托最起码净赚800万円,够他舒舒服服地活个大半年了。
可不曾想到工地里的幽灵是那么的难缠,他打出去的灵符每一张都是像在给它按摩一样,爽得它嗷嗷叫,一副“人家还要”的样子。
200万円买了上百张灵符,第一晚就挥霍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