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城池,可能有些许不太恰当。
其简陋的城墙像是最粗心的农夫随意的插下的一片木桩子,不仅毫无秩序和美感,也几乎起不到遮挡的作用。
如果不是那随意插下的木桩范围颇大,内里明显有着生灵搭建出来的居所的话,顾担甚至不会以为这是一座城池。
尽管此情此景显得格外怪异,可已经受够了一路压抑的顾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发现这处生灵聚集点的第一时间,顾担已是狂奔而去。
稀疏的木桩根本提供不了丝毫阻挡的作用,甚至连“城门”这种东西都不存在,仅凭木桩间的空隙,即使是古木横抱也足以畅通无阻了。
“有人吗?!”
顾担闯过那木桩间的空隙,毫不在意的大声呼唤着。
一路走来的孤寂与寂寥,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别的生灵,就算是刚刚离开不久的那只青鸾都行!
然而没有回答。
街道上静谧极了,各种各样明显人为建造的房屋根本不用进去,就能看到厚厚的灰尘。
山门外的世界,好像并非他梦中所看到的那样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缺失了最为鲜活的生命,整片天地都压抑的让顾担格外不舒坦。
“不用喊了。”
春禾笔终于开口,“这里是最初的聚集之地,曾经的确在很短的时间里繁荣过,可惜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很显然,它对于山门外的了解,远比顾担知晓的多的多。
“那些木桩是怎么回事?这里的人都跑哪里去了?”顾担目光四望,小脸上露出难得的期许之意。
他还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彰显一下他的墨家之义呢。
结果到现在为止,别说是人了,连一个活物都没有见过!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接连的希望和失望交织,顾担虽然不至于因此而愤怒,可心情终归变得有些不妙。
“城墙的作用是防备敌人,约束居民。可在归墟,再高大坚固的城墙,能够防备的住谁呢?能够阻挡的了谁呢?既然缺失了存在的必要,换成木桩划定一下大致的范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春禾笔的声音显得有些奇怪,其语气像是嘲弄,又仿佛是在怜惜。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无论过往有着怎样光辉而灿烂的一生,又如何一念之间众生颤栗,在归墟中皆是一视同仁,没有任何的差别。
只是早点死,或晚点死罢了。
“春禾啊。”顾担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好像飘了。”
你丫在我面前做谜语人是吧?
“儒家的破笔正事儿不干,就喜欢叽叽歪歪。来,我带你去找那些家伙最后聚集的地方!”知晓顾担的耐心快要耗尽,道彳经连忙说道。
说完之后,根本不给春禾笔反驳的机会,一马当先的飘在最前方,为顾担领路。
顾担瞬间便将自己的烦恼抛却到了九霄云外,跟随着前方的道彳经急行而去。
在原地发着感慨的春禾笔整个笔杆都僵住了。
岂有此理,真真是岂有此理!
面对这两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触景生情的王八蛋,反倒显得它不正常了!
当下它也顾不得再做什么感慨了,只能急忙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