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挖墙脚,能忍?
憋屈了几乎整部片子,陆飞终于可以在沉默中爆发一回。
一路尾随“狗男女”,不讲武德搞偷袭,一板砖拍在现男友大欢的身上,不过泄完愤,装完逼,立马就遭到报复,围追堵截。
陆飞一个人,势单力寡,被醒来的大欢,以及他的朋友堵在死胡同,崔琳也无辜可怜被波及。
他们俩约好,单车每人骑一天,换着来,结果误认为是一伙的。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
当群演的青年完全不懂收力,也不懂借位假打,真真切切地扇在崔琳的脸上。
王晓帅没有喊停,任由崔琳挨削,他要的就是真实,假打再逼真,也是假的,一眼就容易出戏。
监视器的另一画面里,陆飞面对三人,怒吼道:“我艹你大爷!”
双拳难敌四手,他很快被撂倒在地,蜷缩成一团,护住头胸肚子,咬牙承受着群演下的真手。
高媛媛看得揪心,别过头不敢直视。余光里,王晓帅依然没有喊咔,现在叫停,等于前功尽弃,暴力的情绪和冲击,已经到位。
地上尘土滚滚,拳打脚踢的声音响彻胡同,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咔!”
话音犹如救命的铃铛,陆飞倒吸一口冷气,浑身酸麻,艰难爬起,“嘶,忒狠了,哥们,都没留一手?”
群演们像惊弓鸟,慌里慌张地搀扶起他,连声道歉。
“得亏哥们我练过。”陆飞庆幸自己打架打出一副皮糙肉厚,才经得起这顿打。
“啊!”
高媛媛惊叫,“他流血了!”
只见陆飞的额头擦破皮,仿佛刀子划开一道口子,血融入汗水往下流,一直流到眉骨,乌黑的眉毛顿时殷红一片。
众人一怔,王晓帅高喊道:“快,送阿飞、崔琳去医院。”
副导演带头,他懂得轻重缓急,急匆匆领着他们先到附近的小诊所止血,高媛媛也跟着。
王晓帅阴沉着脸,心里萌生不祥的预感,快要杀青的时候见血,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92年伊始,医改浩浩荡荡,“医疗向市场化”进军,淡化公益性,小诊所遍地开花。
但很多事非法,无牌照,无资质,也乱开药,乱收费,到千禧年,又卖医院,卖产权,催生出类似莆田系,直到05年新医改才纠偏。
而这一条街上,就有两家诊所。
陆飞伤痕累累,手臂一阵青一阵紫,忍着消毒的酸疼,一点不矫情。
可不像小鲜肉,蹭破点皮,也要去医院挂急诊,再晚一点,就要愈合了。
“严不严重啊?”高媛媛关切道。
“皮外伤,伤口很浅,不用缝针。”
医生捏着镊子,把染红的棉花球丢进桶里,反反复复,止住伤口的血,擦干周围的血迹。
刚准备包扎,陆飞摇头拒绝,不是不需要,而是还有一场戏,总不能带上纱布。
当电影一杀青,他立马折回来,包扎以外,医生又一通摸骨,骨头没事,撂下一瓶红花油。
高媛媛依然陪着:“还好不会留疤。”
“可不是,为了这点钱,差点毁了我英俊的面貌,太划不来了。”陆飞摸了下额头凸起的纱布,语气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