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涂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此刻神情恍惚，口中喃喃自语。

‘玄涂子’的脸刹那间变化了下，表情陡然变得温润清朗起来。

犹如换了个人。

“咦？玄涂子，你的成仙道章法则怎么被瓦解了……小兄弟，你是何人？”

陶澍看着李清霖的目光有些疑惑。

他低下头，便发现随着玄涂子道章法则的瓦解、诡异的消散，他的身体也逐渐变得虚幻起来。

四肢身体，化作淡淡的光点，在缓慢逸散。

诡异无法消除，只能顺应规则。

就算短时间内将其消灭，时间流逝，诡异也会再度复活。

但此刻，陶澍却能感受到玄涂子，用以维持诡体规则的成仙道章，在缓缓瓦解。

诡异，正在死去。

而这一幕，有些熟悉。

“我懂了。想来半年前，我出手击杀玄涂子时，那缕契机也是你所为吧。”

陶澍扶手长叹，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顿时想明白了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

玄涂子？

诡异？

闻言，李清霖的眼皮直跳，没想到这些老梆子居然如此敏锐，只是一点蛛丝马迹，竟能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洗运棺可谓是李清霖最大的秘密所在，若是旁人知晓，必定会引来整个修仙界的觊觎！

陶澍似乎看出了李清霖的担忧，开口道：“你放心，我就要死了。”

“我只是武安君的一缕神通精魄。神通精魄抱阳负阴，而玄涂子的残魂抱阴负阳，恰好维持着这具身体生机。此刻诡异消散，我自然没有幸存的道理。”

陶澍早年也曾教书育人，在学堂里当了十多年的书生。

只是辞去教习职位后，便从政、从武，威严日益剧增，性格也逐渐霸道，人们习惯性的称呼其为武安君。

而李清霖面前这缕神通精魄，似乎继承了武安君早年当老师时候的脾性。

此刻哪怕即将消散死亡，也是一脸平和，感叹道：“为破解诡仙之法、瓦解成仙道章的法则，我等苦苦寻觅了一辈子。没想到，答案居然在你身上。想来，在你身上，有天大的机缘。”

“当然，也是因为我深知自己必死无疑，无法逆转了。否则……我会帮你走下去。”

陶澍的话敞亮直接，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若是他提前发现李清霖的秘密，一定会想尽办法掠夺李清霖的机缘，只因在陶澍看来，他的实力更强、背景更好、意志力也更加顽强。

才能更好的承担这等机缘，斩尽天下诡仙！

在之后，如果自己已无余火可以继续燃烧，便自裁谢罪，借此偿还李清霖之恩。

只可惜，这世间没有假如。

李清霖沉默了下，开口问道：“仙道，为何会变得如此诡异？”

李清霖修炼上古练气之法，知道其实在上古之时，仙人乃是一群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的方外之人。

洒脱、无为，能修行则修行，若是心情不好，便忘怀山水游戏红尘。

岂是如今这诡异的模样！

“因为绝地天通。”

光点逸散，陶澍如即将羽化飞升，身形忽隐忽现。

“上古之时，人、神、仙共居。有人皇开辟世间，定鼎三界秩序，吴姖天门，日月所入。直到有一天，有尊先天神灵：颛顼，绝地天通，断绝三界仙神往来。”

陶澍声音悠扬，带着无比的沧桑，道：“也就是这天，整个天地换了模样。天空在流下血泪、地府传出恸哭，一尊尊上古仙神，离奇失踪，就连修仙之法，都变得诡异起来。”

听到如此上古秘辛，李清霖心神俱震，接连问道：“仙神消失了？那如今的修仙者、真一教，他们请的神，供奉的仙，是什么？”

陶澍闻言，轻轻一笑：“是诡。是一只只恐怖莫名，无法以常理推测的……大诡！”

李清霖无比骇然，喉咙发干。

绝地天通……真正的仙神消失……诡仙窃取香火……洗运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