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基奈半岛狼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旁问。
蒲柏.莫尔斯开心地抬头,休士.霍勒斯叔叔把手放在他头,拨弄着他的头发,就好像他刚才拨弄大狼身的毛一样。
“对,”他回答,“它叫大狼。”
一名正说着低级故事的侍从停下来,挪出位置给赫士列特.莫尔斯公爵的朋友坐。
休士.霍勒斯跨坐长凳,从蒲柏.莫尔斯手里接过酒杯。
“夏日红,”他尝了一口后缓缓地说,:“没有东西比得这酒甜美。蒲柏,你今晚喝了几杯?”
蒲柏.莫尔斯笑而不答。
休士.霍勒斯笑道:“我不出我所料。呵呵,记得我第一次酩酊大醉,年纪比小还小。”
他从旁边木餐盘里拣起一颗滴着棕色肉汁的烤洋葱,一口咬下去,发出松脆的咔嚓声响。
休士.霍勒斯比传统的霍勒斯家族人的脸多了几分锐利,瘦削有如危岩嶙峋,但他松石绿的眼里永远带着笑意。
他和所有守卫者一样衣物绣了个倒三角,今晚他身着厚实的天鹅绒长衫,脚踏皮革高筒靴,腰际宽边皮带和镀银扣环,脖间还带一串沉甸甸的银项链。
休士.霍勒斯一边吃洋葱,一边兴味盎然地看着大狼。
“很安静的一只狗。”他做出结论。
“他和其他几只很不一样,”蒲柏.莫尔斯说,“从来都一声不吭,其他几只狼体型比它小很多,所以我才叫它大狼。”
“长城外也有基奈半岛狼,我们外出巡逻时经常听到它们的嚎叫。”休士.莫尔斯意味深长地看着蒲柏.莫尔斯说道,“你平日不是都和你堂兄弟他们同桌吃饭吗?”
“那是平日,”蒲柏.莫尔斯平板地回答,“夫人认为,今晚若让失去双亲的人与他们同桌,那必定会给在座的贵族们带来不幸。”
“原来如此。”休士.莫尔斯转头看着大厅尽头高台的餐桌,“我朋友今晚看去不太有庆祝的兴致。”
蒲柏.莫尔斯也注意到了,寄住在尔约新帕公爵家的旁支必须学会察言观色,洞悉隐藏在人们眼里的喜怒哀乐。
伯父固然举止都合乎礼数,但眼神里却有种蒲柏.莫尔斯从未见过的拘束。他不多说话,始终用低低的眼神扫视全厅,目光十分空洞。
隔着两个位置的国王倒是整晚开怀畅饮,络腮胡后那张大脸涨得通红,他不断地举起酒杯,听了每一个笑话都乐得前仰后合,每一道菜他都像个饿死鬼似的吃个不休。但坐在国王身旁的王后却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王后也很生气,”蒲柏.莫尔斯低声对休士.霍勒斯说,“下午伯父带国王去了地下陵寝,王后本不希望他去的。”
休士.霍勒斯仔细地审视了蒲柏.莫尔斯一番:“蒲柏,什么事都逃不出你眼睛,是吗?我们长城守卫者很需要你这种人才。”
蒲柏.莫尔斯骄傲地说:“哈代用起长枪来比我有力,但是我剑使得比较好,科尔.奎勒爵士还说我的骑术在哥罗堡内也是数一数二。”
“的确很不容易。”
“你回去的时候,带我一道走吧。”蒲柏.莫尔斯突然激动起来,“只要你去跟伯父说,他一定会同意,我知道他一定会。”
休士.霍勒斯再度审视他的脸庞:“蒲柏.对一个普通男孩来说,格施里长城是个很艰苦的地方。”
“我已经成年了,”蒲柏.莫尔斯辩解,“下个命名日我就满十九岁,而且蕾切尔.休谟先生说旁支会比直系孩子长得快。”
“这倒是真的。”休士.霍勒斯的嘴角向下微翘,他从桌拿起蒲柏.莫尔斯的酒杯,用附近的酒壶斟满葡萄酒,深吸一口。
“波利特.梅格征服图利沙漠时也不过二十六岁。”蒲柏.莫尔斯又说,“传说中的年轻龙王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那场仗可是整整打了十年年,”休士.莫尔斯提醒道。“你说的这个年轻国王,为了攻下图利沙漠,死了几十万人,后拉又为了守住它,又死了几十万人。应该有人告诉他,战争可不是儿戏。而且波利特.梅格三十岁时就被部下误杀,你该不会忘记这一部分吧?”
“我什么都没忘,”蒲柏.莫尔斯吹嘘,酒精让他胆子也大了起来。他试着坐直身子,好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叔叔,我想加入守卫者部队服役。”
对于这个决定,他早已反复思量,夜里,当他的兄弟们在身边安睡酣眠,他却辗转难眠。
哈代.莫尔斯有朝一日会继承哥罗堡,以尔约新帕大区守护的身份指挥千军万马。季星肯定会成为他的封臣,拥有各自的庄园,为他管理地方政治。
妹妹沃伦和索尔兹伯里会嫁给其他贵族的子嗣,以贵族夫人的身份前往其余大区属于她们的领地。
唯有他,区区一个已被覆灭王室成员的遗腹子,除了去格施里长城,还有谁能与卡拉米王室作对封他为臣呢?况且瓦伦丁.卡拉米想要将所有梅格家族的成员赶尽杀绝已是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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