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没扯太久,左源将对讲机放在一旁,继续抓起骰子,看向自己最后一枚停在“停机坪”上的棋子,“这是最后一轮了。”
相较之下,鬼尸的棋盘上上还有三枚棋子,可以说是绝对的不利。
叩、叩、叩——
敲门的频率在逐渐加快,外面的那个东西正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来。
天花板上的血液变得愈加粘稠了,整个房间内的氛围变得压抑且死寂,天花板上的那些圆形疙瘩正在挣扎着从天花板上的血池中涌出来。
扔下骰子,六点。
左源将棋子放在了棋盘之上,将骰子推给床单中的鬼尸。
腐烂的手臂从床单下伸出来,抓住骰子,扔了出去。
六点。
“嘻嘻嘻……”
两旁撕裂破损的玩偶似乎在笑,白花花的东西从它们的伤口处涌出来,两根腐烂发臭的手指顶端,指甲盖落了下来,露出那一大片的腐肉。
“我……每天晚上……都在做梦……”
第一次,左源听见床单中的鬼尸发出了声音。
这声音很怪异,像是用锐利的爪子在黑板表面摩擦、又或者像是冰箱急冻室里,刮着那些坚冰的声音。
“我能梦见,房间里有甜美的笑声……
“我能梦见,房间里有好多好多没有亮起的灯……
“我告诉我的室友,她们说我疯了……
“但我知道,我没有疯。
“因为有一天,我看见了。”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开始演变成砸门的声响,左源猛地回过头,背后的那扇门剧烈地震动着,门锁战栗,灰尘四起。
贴在门面内侧的海报,印在上面的明星露出微笑。
在门面的颤抖中,更像是惊恐的失措。
左源抓起了地上的菜刀,另一只手中拿着针织尸线,冷声道:“你最好知道你在干什么。”
然后,床单中的鬼尸没有理会他。
它只是自顾自地发出声音。
“我看见了,那不是梦。
“笑声和电灯……都真实存在。”
就在这个瞬间,房间中,开始回荡起了令人惊恐的嬉笑声。
左源抬起了头,天花板上的确有东西。
不过那不是电灯。
那是人头。
填满了整整一面天花板的人头。
它们从血池中涌出,脸上带着死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