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原话来讲:
“一来可以树立旗号,聚拢各部,形成合力,哪怕不加入平南军,互通有无也是好的。二来,广西清军给养、后援主要从云南、贵州转运,若云南自顾不暇,广西清军只有撤退一条路。思恩府,据副帅所说,可是没多少粮草。”
张煌言两次进入长江,几乎采用的都是这种策略,偏师深入,联络当地心向大明的士绅,举旗反正,壮大声势。
若非如此,此次长江,也不会孤军走了两千里,才回到舟山大本营。
王兴伸手要来了茶水,连喝了两杯,起身拍了拍地图,朗声说道:
“思州、田州、一直到百色、云南边境,去年、今年两次大战,粮草不多,只要我军做出前压态势,清军呆不久的。若是粮道频繁遭遇骚扰,清军自己都会撤退。只是,若赶走了清军,贵州、云南一北一西,都能压过来,反而有些得不偿失……”
邓耀有些奇怪,连忙问道:“何解?”
王兴解释道:“赵布泰手下现在都是满兵精锐,若无一战定广西的希望,损失不起。线国安部也伤亡半数,还在舔舐伤口。若我军现在就压过去,清军万一直接撤出广西,他们的粮道短了,我们的粮道也就长了。防线更长,兵力不足。”
“若是暂时不动这股清军,着重防守南宁、浔州、柳州、桂林、梧州这些大城,那么清军会源源不断地供给粮草,支援,起码当面之敌,我们打过,再打起来,会比较有利。不时小规模叫阵,放放血,粘在这里,哪怕缓上几个月,都是好的。”
邓耀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等到了大军,结果张煌言主张偏师,王兴主张休养,都不太赞同压过去,打垮清军,于是希冀的眼光看向了李柘。
李柘抿了口茶,笑了笑,问邓耀:
“第六镇对上赵布泰或者线国安,能打赢吗?”
邓耀脸色有些变了,低声说道:“不能!”
“加上第五镇呢?能稳赢吗?”
“好像,好像也不能。”
“那不就得了?!清军需要恢复元气,我军也需要。此战得失,我会命人总结出来,各处要引以为戒。等各镇再次满编,再决战不迟。”
邓耀终于被说服。李柘转向张煌言,开口询问偏师战略大师:
“若是派遣偏师,去哪里合适?”
“按照王副帅所言,清军主力驻扎在昆明到滇西一线,主力还在攻击晋王、巩昌王所部,至于滇南,土知府很多,明军余部散落,元江土知府那嵩和云南沐国公府有亲,可以联络。我军若是派出偏师,直接走隆安、镇安一线入滇南,占领广南、文山、蒙自,接近石屏、元江,连成一线即可。”
几人仔细看了一眼进军路线,这路绕的,光在路上,非得一个月不可。
“再者,若是在滇南站住了脚,联通广西、滇西,这盘棋,就又活了。届时,云南还自顾不暇,对广西清军的支援便会少,说不定,不战自退。”
王兴琢磨了一下,有这可能,只是偏师人选,不太好确定。
平南军都是实职实兵,官职普遍低,云南这地方,侯爷、伯爷都不稀罕,要不是个能拉关系的好手,一准儿闹矛盾。
李柘心里倒是有人选,只是需要配个好帮手才行。
几人寻思半天,都没说话。
张煌言抬头看看王兴、邓耀,有些奇怪,可他们不说话,自己也不好再多说。
反正偏师策略,他认为正符合当今形势。
平南军战力虽强,人数却少,太需要休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