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七嘴八舌,说了不少方略,都是想要硬打几场,试试远征云南的清军成色。
“这不就是结硬寨,打呆仗,乌龟壳子一个一个敲嘛!”
李柘心里暗想,再次拿起千里镜,观看清军营寨。
不多时,对面主将也发现了这边情况,派出千余精锐,出寨挑战。
众人纷纷请战,
李柘知道这是对方在试探平南军战力,环视一周,最后点了陈永舜出战。
陈永舜大喜,得意洋洋拜别众人,亲率第四协第十三标人马出寨迎战。
张煌言见状,低声说道:“听闻第二镇一直在韶州守备,未曾经历大战,一标人马,怕是……”
李柘皱了皱眉头,命令曹少达第九协准备接应,以防不测之时。
曹少达领命前去,李柘继续观看战况。
对面清军是弓箭手、刀盾兵混合编制,平南军第十三标编制相仿,只是多了火铳兵,装备的还是旧式火铳,几乎没有弓箭手。
两军逐渐靠近,对面一排箭雨过来,纵然有盾牌掩护,第十三标也被射倒射伤了数人。
直到进了火铳射程,刀盾兵裂开缝隙,一营火铳兵排成三列,点燃火绳,一声令下,一齐击发。
对面清军几乎瞬间缺了一块儿,又很快被补足,放开脚步,嚎叫着扑过来。
火铳只来得及打了两轮,清军便杀到了十步之外。
第十三标刀盾兵、枪兵接替了火铳兵,同样结阵,杀了过去。
硝烟未散尽,李柘在中军大寨千里镜里,看不清楚是何战况,只听得杀声阵阵,第十三标的军旗,还在往前压。
退下来的火铳兵再次列阵,装填,等待下一次的命令。
一阵风吹过,硝烟终于散尽,战场全貌展现在明清双方眼前。
短短半个时辰,两千余人的战场,倒下了接近三成。整个战场填满了血色,清军尸体多在冲击明军阵列途中,时不时还能听到中枪后的片片哀嚎。
明军伤亡却大多在近身搏杀中,除了火铳兵在后列阵还算完好,前出的刀盾兵、长枪兵,阵型凌乱了不少,直接被清兵抵近厮杀,削了好几层,阵线摇摇欲坠,还在咬牙坚持。
有一股清军越过了防线,直冲后阵,被严阵以待的火铳兵,一阵排枪打了个通透。
一时间,暂无清兵敢冲击后阵,刀对刀,枪对枪,列阵厮杀。
火铳兵再次装填,依旧列阵警戒。
远处清军寨子,窜出来百余骑兵,李柘望见,令旗一挥,宋永安带着骑兵第三标冲了出去,再次接阵。
陈永舜在阵中有些急了,几度组织冲击清军阵型,未能冲垮,如今形成了暂时僵持,考验单兵战力,手下确实吃了大亏。
看到身边阵型越来越薄弱,陈永舜心知输人不输阵,不能弱了第二镇的英名,当即一咬牙,亲身率领亲卫为锋,变换阵型,像一支尖刀杀向敌军主将所在。
清军不甘示弱,同样组成了锋失阵,撞在了一起。
陈永舜身中两刀,艰难杀掉了敌军主将,一个游击将军,怒吼:
“敌军主将已死,谁敢来战?!”
仅剩的平南军见状,士气大增,纷纷怒吼:
“敌军主将已死,谁敢来战?!”
就连火铳兵,也列队迈步向前,增援。
对面清军营寨,赵布泰远远望见,骂了一声“废物!”
下令鸣金收兵。
清军如蒙大赦,仓皇撤退。
陈永舜率军追了几步,气力流失殆尽,倒在地上。
李柘见状,同样下令鸣金,派出曹少达率军出寨接应。
战事规模虽小,惨烈不输大战,陈永舜重伤,万幸两刀都避过了要害,只需好生将养即可。第十三标还能作战的,仅有半数,阵亡三百,轻伤两百,重伤一百余人。
李柘亲自到营嘉奖,赞其打出了平南军的铁血气质:
“第十三标,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