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总督大人,确认了。合州初九早晨收拢到保宁败兵,派人北上南部县、保宁查探。南部尚在我手,保宁已挂明旗。”
“废物!废物!都是群废物!保宁城北有苍溪、西有剑州,南有南部,明军怎么过去的?飞过去的?沿途城池,守军都是瞎子?”
“一群废物!”
李国英踹倒帅案,上前来,朝着信使踹去,信使不敢动弹,任凭踹出血,渐渐没了声息。
赵大海、严自明、粱加琦等众将齐声劝道:“总督大人息怒!”
“息怒,怎么息怒?保宁城破,后路、粮草断了,怎么办?重庆城打了半月,结果呢?”
一阵发泄过后,李国英渐渐冷静下来,一挥手,亲卫进门,扶正帅案,拖走了那个合州信使的尸首。
李国英重新坐下,淡声问道:
“都说说吧,怎么办?是继续攻,还是回师保宁?”
有主张继续攻的,有主张撤回的,一时间七嘴八舌。
李国英一巴掌拍在帅案上,“别吵了,粱加琦,你来说!”
粱加琦出列,拱手:
“大人,我意继续攻重庆。明军大队虽至,却在江北关大营,明军水师在下游,不足以占据优势。唯一可虑者,是重庆守军。根据此前线报,重庆守军分四部分,谭文所部、谭弘所部、牟胜所部,刘体纯所部。共计1.5万人。”
“看这几日重庆攻防,守军也已疲惫,只要加强攻击,破了重庆,占据着川东重镇,连接贵州,等待云南回师,必能根除明军,为王总兵、陈总兵报仇!”
“若是此时回师,保宁城三面环水,类似重庆,易守难攻,若明军尾随,难免遭遇,不妥。”
“卑职愚见,望总督大人斟酌。”
李国英点点头,又摇摇头,
“赵大海,你来说!”
赵大海同样出列,拱手:
“大人,我意回师。重庆、保宁,是我军在四川据点。我军已经丢了重庆,若是不夺回保宁,打通汉中后勤通道,怕是难以向皇上交差。”
“再者,保宁粮草断绝,军中存粮不足半月,若是迁延日久,怕是再回师,也晚了。”
“不若步步为营,缓缓退回合州,调遣汉中、陕西精兵,重新打通保宁通道,再携大军泰山压顶,一举破贼!”
“四川如今人烟稀少,若是不背靠朝廷,换了别处,我数万大军,怕是难以为继。”
“卑职愚见,望总督大人斟酌。”
李国英同样,点点头,又摇摇头。
严自明出列问了一句:
“总督大人,是想转战别处?”
李国英叹了一声,伸手正了正帽子,站起身来,指着地图说道:
“且看地图。保宁被破,川东、川西、川南都不在我手,我军目前在四川,只剩下从南部县、到合州到重庆城下这些队伍,连日激战,怕是不到25000人了。”
“四川如今地广人稀,能养活我等大军的地方,不多。”
“攻保宁城的明军,来自于哪儿?根据情报,我意是成都、建昌一带明军,听闻平西王进了昆明,云南明军分崩离析,永历小儿向西逃窜。此时用兵保宁,倒像是李定国的策略,大胆犀利。”
“成都明军只有七千,若是想攻下保宁,起码不输昔日刘文秀的规模,数万大军。如此说来,川西明军几乎倾巢而出。若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断敌归路,换城换子,也是一条好计。”
“再召陕西、汉中清军来援,南北夹击,必能一战而下,届时顺江而下,再来重庆交锋便是!”
严自明重复了一句:
“总督大人的意思,是去成都,重新打通金牛道?”
李国英颔首:
“正是如此。明军在重庆,十二月以来,几乎无日不战,已成疲军。”
“我军若是安排得当,佯装向北撤退,转而向西,给明军设个圈套,断其追兵之心,未尝不可。”
众将揣摩片刻,对视几眼,齐声大喊:
“总督大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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