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想问,仁寿侯谭诣、总兵冯景明现在何处?大军作战不见人,战后破城也不见,李柘作为亲卫营营将,不护卫左右,反而单独行事,是何意思?”
李柘不知道该不该自己先开口,看向谭文。
顿时,大堂内众将的目光都看向谭文。
牟胜摸了摸脑袋,仿佛后知后觉:“也是,仁寿侯呢?莫非是病了?老冯呢?”
谭文脸色淡然,丝毫不在意目光聚集,敲了敲桌子:
“此事正要告知诸位,此前隐瞒是防止军心动摇。昨夜仁寿侯遭遇不幸,被叛徒冯景明所杀,冯景明也被李柘杀了。”
“啊”
“这”
“怎么回事?”
副总兵急了,不顾这是帅帐,冲上来揪住李柘衣襟,大声责问:
“怎么回事?作为亲卫,护不住主将,你还有脸活?”
李柘被喷了一脸口水,不顾伸手去擦,双手一扭,推开了副总兵,脸上带着悲戚:
“若非我家侯爷有遗命在,柘怎敢独活?”
副总兵满脸悲愤,大吼,“说清楚!怎么回事?”
李柘缓缓开口:
“都是冯景明那狼子野心,想要投清,趁我家侯爷不注意,突然发难,可怜侯爷猝不及防,当场身死。我虽然当场斩杀冯景明,却救不回将军了。”
“我家侯爷心忧国事,安排我配合谭帅、新津侯诈降,一击破城,不想却成遗命。”
“我家侯爷,死得冤枉啊!”
“求谭帅做主!”
话音未落,李柘已跪地大哭,双手捶向胸口,咚咚响。
副总兵虽然不敢相信,此时也瘫倒在地,连声咒骂冯景明。
左右两列将领无不气愤填膺,非要将姓冯的挫骨扬灰不可。
谭弘眼看着李柘顺着话头圆谎,有心戳穿,但又不敢。
谭诣是不是要投降,自己知道得很清楚,甚至一度参与在内,要不是李柘突如其来的一刀,谭文早就死了。自己估计也投降了吧。
现在当场戳穿,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谭诣毕竟是自家兄弟,顶着殉国的名义,总比叛徒名义,好的多。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这小子,还是让他过了关。
谭弘心里不爽,即使李柘有多勇猛,内心也看不起这弑杀主将的小人。
谭文右手敲着桌子,笃笃笃的响,看着坐地恸哭的李柘,想想他献计诈降、两头出主意,还能奇袭破城,堪称有勇有谋。
只是,他和谭弘一样的顾虑,这样的李柘,此前只是勇猛忠心闻名,现在增添了有谋,继续留在谭家阵营,恐怕不是那么合适了。
谭文不担心被李柘反噬,却担心谭弘。
谭弘是个什么样的人,当晚在船舱的表现,也看得清楚。
李柘也是有勇有谋,越是突出,越是死期不远。
为国家大计,还是远远扔出去,比较好。
谭文拿定主意,准备督师来了之后,再行商量决定,听着众人还在怒骂不已,缓缓开口:
“仁寿侯,自家兄弟,本帅甚是痛心。”
“重庆城破,本帅已遣人水路告捷,大军不日便到。”
“大军其余升赏,督师到日再行确定。”
“镇北将军!”
牟胜闻言出列,“大帅请下令。”
谭文抽出一枚令箭:
“哨探说,佛图关守军仓皇撤退,你部抽调一营,前去驻扎吧。二郎关一并抢下!”
“得令!”
谭文站起身来,双手扶着帅案:
“今晚吃顿肉,为大捷贺!!”
堂下众将一起大吼:
“为大捷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