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脸色白的吓人的清兵被押了过来,身型倒是有些胖,问了几句,原来是个送饭的伙夫,在城楼里被搜出来的。
李柘好言好语,安慰了几句,使了个眼色,把人夹在了亲卫队里。
李柘伸手拍了拍谭二、王三国、亲卫队长,冲李勋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走吧!”
传令兵飞奔而去,瓮城里休息的士兵,齐刷刷站起来,开始整队,刀盾手在前,鸟铳手居中,弓箭手在后。
李柘下了城楼,检查没有什么大问题,吩咐道,
“开门,出发!”
……………………
临江门方向,号炮一声震江面。
清兵大队冲出城门,像黑色的狼群涌向江滩,明军抵挡不住,不住往后挤压,左翼突然混乱起来,有人往前,有人往后,还有人试图冲向中军。
程廷俊亲自带队,看到这场景,仿佛看到了淝水之战,自己就是那晋军,以弱胜强,对方就是那前秦百万大军,虽可投鞭断流,实则不堪一击。
这内应,实在是妙啊!
想到这里,程字将旗往前一压,清兵们嗷嗷叫,庞大的阵列冲向明军中军,刀枪并举,一口气插了进去。
随着两方混战,兵马混杂在一起,城头的炮火停歇了下来,风中呼啸的,满是喊打喊杀,以及中刀中枪时的惨叫。
明军左翼正是谭弘所部大队,伪装内应极其成功,眼看着清军大队压进了中军,明军阵列被压成了一个巨大的、内凹的弧形,自己的位置反而成了和清军并行,呈现出半包围态势。
临江门城头,王明德本来一脸喜色,忽见得程廷俊率部冲的太快、原先作为内应首先哗变的明军左翼反而落在了后面,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中计了,手指一阵哆嗦,千里镜都要拿不稳了,慌忙大声命令,
“传令鸣金,鸣金!”
传令兵看战场形势大好,但也不敢怠慢,立马大声传令。
城头鸣金声响起,一阵一阵,接着一阵,很是急促。
程廷俊正挥军猛攻,甚至亲自上阵,将一个刀盾手拦腰砍断,心头一阵爽利,亲兵忽然大喊:“将军,城头鸣金了!”
“嗯?大好形势,为何鸣金?明军都要被赶下江了!再加把劲!”
城头鸣金声不停,清军大队攻击节奏,自行缓慢了下来。
虽然没接到程总兵将旗下令,但城头的鸣金声,都是听的见的。
谭文一听对方鸣金要走,令旗挥舞,下令四面水路齐攻!
原本被当作内应的左翼,堵住了北路和后路,明军撤出了南路,堵住东路,齐齐反攻!
南路倒是没人,只剩下嘉陵江,和不远处的明军水师战船。
一时间,船上的小炮、弓箭、鸟铳齐齐发威,清军瞬间倒下了一条线,嗷嚎声不断。
“中计了!”
程廷俊命令挥舞将旗,往城门方向攻击,意图回城,王明德也不顾误伤,命令城头炮火掩护,可是谭弘丝毫没有理会,防线虽然摇摇欲坠,最终还是一次又一次守住了。
半小时激战,尸体枕籍,顺着江飘走,血水染的江水通红。
一次床弩齐射命中程廷俊将旗,原本高高飘扬的将旗倒下,明军见状大喊,
“程廷俊死了,降者不杀!”
“程廷俊死了,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奋战接近两个小时的清兵,回头发现将旗没了,主帅位置也一片血腥,士气大挫。
“当啷啷”
“当啷啷”
第一个人丢下兵器,高举双手跪了下来,逐渐,形成了崩塌效应,场上逐渐没有站着的清兵。
“胜了!”
“胜了!”
谭文笑意再也遮掩不住,这一计,至少消灭1000清兵,城中守军不多了啊。
“传令,一鼓作气,攻破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