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到自己小命,
李柘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要不,末将尝试一下通远门?”
谭文皱紧眉头,伸手捏了捏脖颈,
“吾等都是水军,连番攻城下来,只有一万一千人。兵力不足,围攻水门尚且不能破城,没有兵力连破佛图关、通远门了。”
“兵法有云,围三缺一,四面围困,并非好事。”
李柘倒是有点不同的想法:
“攻重庆之前,满清守军大概4000人上下,半月过去,有3000人能战,就算多的。我军一直三面围攻,据末将私下揣摩,通远门估计守军不多,最多100人上下。”
“末将听说自当今陛下即位以来,重庆城战事连绵,通远门曾被八大王炸毁一段城墙,损毁严重,至今未能重建。”
“我军兵力不足,大军走不了佛图关,这也是此前为何没有沿江而上,从陆路攻打原因。若明日大军齐集临江门决战,通远门守军必然松懈。”
“末将愿率队从江岸上小道,摸至通远门抢关偷袭。这样,就当特殊使命,我营将士也不会怀疑。”
谭文听了,心有疑虑,生怕李柘一气之下真投降,也不能逼迫太紧:
“小队偷袭?小队上岸倒是可行,破通远门后,准备去往何方?最近的大军,要么在临江门,要么在南纪门,路途遥远,都有清军重兵。一旦被识破,清军围剿,九死一生。”
李柘不想被闲置在江北关大营,困在那里等死,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丝脱离大队、自救的可能,“烧粮草呢?”
“烧粮草?多少人去?重庆战事,关键就在粮草,敌军必然守卫森严。烧了粮草,就算我军胜了,拿什么再守重庆?我军要不是粮草匮乏,大军主力这么可能才到丰都地界?”
谭文身为前锋主帅,怕李柘一去不还,当了双面细作,有点犹豫不定。
李柘一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谭帅这也太保守了,难道我们不烧敌军粮仓,等破了城,满清会好心给全须全尾地留下来?真是笑话。
“谭帅,末将还是有把握的。”
“一来,大军都在临江门激战,诈降计划重点也在临江门,清军要出精锐野战,人数必定不少,这势必影响通远门防御”
“二来,我军半月来从未沿江而上攻陆路,敌人多半想不到,守军会松懈。”
“三来,我有署理保宁府参将的任命状,虽然不太正规,上城还是可以的。一旦上了城,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第四,通远门现在除了位置险要,被毁的城墙还未修复,有机可图啊。等进了城,末将壮大声势,直捣腹心,接应大军。只要大军能破城,末将死活,无足轻重!”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斩钉截铁。
谭文微微抬头,看着李柘增光瓦亮、刚剃发的头,还是拿不定主意。
“谭帅明鉴,末将忠心不二,天日可见。若不信我,我这就随我家侯爷而去!”
李柘右手从腰上抽刀出鞘,横在自己脖子上,看着谭文动作。
谭文吓了一跳,伸手握住刀柄,“吾信,吾信,使不得,使不得,你救了吾,焉能不信?报效之心,吾已知晓。”
“你有什么顾虑,吾也知道。这样,吾同意你出击,现在就回去整队,趁天还没亮,出发吧。”
李柘心头一喜,“谢谭帅信任,万死不辞!”
“不过,”谭文停顿了一下,来了个转折,“吾稍后派一队亲卫到你处,和你一同出发。”
“是!”
李柘知道不会被谭文完全信任,对于这种类似监军的做法,虽然不舒服,但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要他是谭文,放在同样的处境上,面对杀了自己兄弟、两次进城诈降的亲卫营将,估计疑心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