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这不好吧!云南地形复杂,若是贼寇设伏,我军兵少的话,只恐中贼奸计,此前乌蒙山之战,赵总督和希都统在知道马宝设伏的情况下,还和贼寇打出了一比一的交换比啊!”
桑格实在是有些心虚,自北路清军杀入云南后,先后在楚雄和姚安折损了一万两千兵。
前几日,希福来报,西征军虽然打下永昌门户丽江,但由于马宝凭险扼守,大清同样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几次战役下来,阵亡已经靠近两千,也就是说整个北路军短短一个月,伤亡已经过半,要是再有大的战损,桑格是真不知道如何向岳乐和皇帝解释了。
“提督大人请放心,我等俱是从广西入滇,对滇南的地形了如指掌,我军只需步步为营,敌军纵有埋伏,又有何惧,且滇南的广西府和广南府皆在我军手上,虽然驻防兵马都是当地的巡防兵,但有城墙作为依托,贼寇安能促入,若他们得不到补给,只需月余,其军自溃也。”
全成忠和郭义对桑格的担忧不以为意,他二人可是从广西一路攻坚杀入云南的,打过的硬仗多了去了,又怎么会惧怕区区一两千人的伪明军。
“主子,奴才也认为郭总兵的提议很是中肯,莫如就以两位总兵所部为前驱,必能一举破贼。”
楚雄知府钱贵的意思很明确,既然你们坚持分兵进剿,那索性就依了你们,但这仗必须由你们广西兵打头阵。
“既然钱知府也认为可分兵进剿,那就分兵吧,郭总兵,本督令你会同王参将,统领本部兵马走定边直击安化,全总兵,南安这一路就要麻烦你做先锋了。”
桑格和钱贵主仆十余年,早就心意想通了,钱贵一开口,桑格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了,再加上郭义和全成忠说的也有道理,不分兵进剿,明贼还真有可能杀一個回马枪。
现在桑格唯一担心的就是临安知府赵登龙,本来一个地方知府的死活,根本不会令提督大人烦心。
可这赵登龙不是别人,他父亲正是现任闽浙总督赵国祚,时下正在福建主持招抚耿精忠事宜,要是临安失守,赵登龙出了意外,那麻烦可就大了。
当然这也不怪提督大人,毕竟桑格入滇不久,滇南的官员都是彰泰任命的,他也是昨日才在安亲王岳乐处收到的消息。
现在他只能希望赵登龙能坚持个两三天,又或者明军贼摄于大清军威,不敢在临安逗留太久。
“嗻……末将等谨遵提督大人将令,提督大人请放心,末将等不尽剿明贼,绝不收兵。”
全成忠、郭义、王复汉等大小将校应声领命,一个个脸上坚定不移,但心里却是各有各的小九九。
郭义想的是借机回转广西,整合去年南宁之战的成果。
全成忠想的是早一天剿除滇南明贼,好回返昆明,继续为大清平定伪周的事业添砖加瓦。
王复汉则盘算着是不是借广西兵之手,彻底解决马仲英这个可能给他带来万劫不复的祸害,这次大清动员的兵力是马逆的数倍,参将大人为了自个的身家性命,只能对马仲英说声对不起了。
康熙十九年五月初一,清廷云南提督桑格在楚雄誓师,起大军一万,民夫五千,兵分两路,分别走定边和南安,浩浩荡荡,直扑安化州方向。
为了防止南窜明军再度利用绿营旗号,混淆视听,桑格又以六百里加急文书飞檄,云南广西知府张伯琮、广南土知府侬鹏二人加固城防,没有提督府公文,不可放一兵一卒过境,其用意就是彻底堵住伪明残军西窜之路,意图一举全歼明军。
与此同时,在安化休整的震虏营也开始了紧锣密鼓地动员,准备继续起行,根据陈德从定边带过来消息,这次云南提督桑格筹集了六千余军马,随时可能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