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儿子,女儿是人家的。如果我能生下一个儿子,我爹一定比谁都高兴。柳家三代单传,能传到我这一辈不容易啊!”柳如云苦笑道:“大人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哥哥难产死了,弟弟年幼夭折,只有我一个人。”
“郎中怎么说?”魏旭端起酒壶给他倒酒,这是喜事。
“郎中说有很大的可能是儿子,现在一直在养胎。”
魏旭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从天文地理聊到了人情世故,柳如云狗屁不通。
回到魏府的时候是中午,魏旭看到孟不语正抱着一头长毛的“猪”蹲在门口看着门口乱跑的几条狗,狸花猫双爪抱着一块雪花糕在啃。
“你是怎么把它养那么胖的?”魏旭走到她面前。
孟不语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跑了。
“猫来穷,狗来福。”门卫笑道:“大人要有福气了!”
魏旭看了一眼门口的野狗,笑道:“把家里剩下的骨头和不能吃的肉喂给它们吧,没必要如此恭维我!”
猫来穷是因为以前的人住的房子是土房子,如果你家有很多老鼠,就会吸引猫过来。而狗的鼻子很灵,它们能闻到谁在在做肉,会跑过来要骨头吃。
魏旭换了门卫,准确的说是李氏换的,是以前的一个娘家亲戚,魏旭不知道是谁,毕竟和娘家的关系不怎么样。
父家的亲戚,早就在那一年旱灾中死的死,逃的逃,早就断了所有联系。
此时,轩凯正怒目圆睁不断摔东西,他们提高了抽成之后,外省很多朋友都在写信让他帮忙,其中有很多人都认识朝廷中的清流大佬。
他知道如果自己拒绝,下一次来的就不是信了,是命令,但想到昨天把问题闹到魏旭那里,魏旭的反应让他有点害怕。
这还不算什么,可以当做没看到,但福建的商人也开始骂他,说他贪财,是个贪官。
作为一个好面子,要脸的清流,被这样骂怎么能不生气。
却没有发作,他知道那些商人之所以骂他,是因为外省也开始了反制,让福建的商人不好过,但这也没办法,魏旭不愿意平白无故让出好处。
而他作为福建的巡抚,自然是站在福建的位置上,虽然福建内部也开始分党派,一个是魏旭的党派,一个是严党的人,一个是他领导的清流。
前段时间他坐到巡抚的位置后,徐阶送来了礼物和祝贺,也是再次认同了他,还给他抽调了一些能干的人。
可就算内部再怎么斗,外人就是外人,想从福建捞好处是不可能的,下面的人想钻到福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妈了个巴子,凭什么好处都是那些王八蛋的?他们不是喜欢搞么?那就搞!”轩凯怒吼道:“传令下去,外省的丝绸,玉器,茶叶,进入福建需要提高税收。跟我斗,真是不要脸了!”
“会不会让布政使大人生气?”
“这种小事,没必要劳烦布政使大人。把细盐的价格再提高三成,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斗过老子了!”轩凯想了一会说道:“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任何朝廷上的信全部给我打回去,其他省的来信也给我烧了。”
“外省来这里通商工作的人呢?”
“全部赶走,告诉他们,想从我福建捞钱就给我老实点。”轩凯抓起砚台狠狠砸在地上,“上面有人了不起呀,有种的去万岁爷那里告我。大不了,我和魏旭都不干了!”
这番话看起来像是冲动发言,却十分阴险的拉上了魏旭,就算上面的人真想干涉,但只要能想到魏旭,就会收敛很多,至少不敢明着搞福建。
消息散播出去之后,外省的人瞬间难受,矛盾也浮出水面,最终他们不得不在七天后将坑福建的钱全部归还,并愿意好好做生意。
而魏旭也全当没看到。
这种小事不能是他亲自下场,很多利益斗争都是从一个小人物开始,做成了是小人物背后的所有受益者能获益,小人物升职。
做不好,就是小人物自己擅自动手,是他的错,但你那么一个大人物,肯定不会和小人物一般见识吧?万一被人说小气了呢?
轩凯也从这件事中明白,虽然福建中的清流官员有一大半,福建严党的势力正在被不断压缩,而且魏旭也没有管这件事,未来福建的所有官员都会是清流的人。
但魏旭依旧是福建的老大,就是你清流再势大,他也是福建唯一能主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