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衣道:“方才那青铜片可有什么玄妙之处?”
庄元摇摇头:“并无,只是看着颜色恰好和我损毁的一样青铜器皿有相似之处,想来用这个熔化之后可以重新补救。”
秋夜衣道:“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所以一千两太多了,两千两更是想都不要想,因为我穷。”
“瞧你哭穷的样子,我不信。”秋夜衣道。
“哎,没办法,就是没钱啊。兜里空空。”庄元道。
秋夜衣非常怀疑地跟了上去,在街市上随意逛着,他觉得自己是无头苍蝇,就只是跟着庄元到处看。
实际上,他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因为自己逛过几次。
但庄元似乎看得津津有味,他于是也多看了两眼。才发现,几年之间,他们售卖的东西也多少有些变化了。
一些不受欢迎的东西逐渐被撤了出去,被时间淘汰了。玩出了许多新鲜花样,精致的装饰品小玩意,目不暇接。
庄元又到了一个摊位上,看到半把满是锈蚀的黑铁锁,被从中间噼成了两半。
另一半锈蚀上,隐隐约约可见道纹,庄元看了一眼。
一个蒙面的老妇凑了过来,咳了两声:“客官要买吗?”
秋夜衣道:“你要买?”
庄元道:“这东西,多少灵石?”
“一块。”
秋夜衣连连点头:“这价格才正常嘛。”哪像别处,那么讹人。
庄元给了一块灵石。
那老妪伸出骷髅般的双手,细瘦无比,老皮贴着骨头。身体几乎全部都被黑布抱着,隐隐约约有点药草的味道漂浮出来。
她捏起那块灵石,看了一眼,放进了腰包之中。
就在他准备拿破锁的时候,一个巨大无比的手捏起了破锁。
在这巨大的手面前,这半锁显得袖珍极了,这壮汉将铁锁从一手丢到另一手,随后握紧。
“小子,这东西我要了。”
“干什么,我们先来的!”秋夜衣道。
“哼,管谁先来的,总之是我的。谁拳头大,谁就厉害。这东西就归谁。”他竖起了黝黑的拳头,拳头很大,还晃了晃,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实力,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就要一拳一个,给点颜色看看。
“你这也太蛮不讲理了。”秋夜衣道。
“瞧瞧你们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心我一拳一个,我打死你们信不信?”他的牛脸冲了过来,似乎准备对庄元和秋夜衣下手。
老妪站在一边,咳嗽了两声:“不要打架,你们不要打架了好吧。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
“老奶奶,不关你的事情,我不打你。”壮汉道。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又知道边上站着的这位是谁吗?”秋夜衣道。
“管你们是谁,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壮汉气势恢宏。
这动静很大,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纷纷围绕过来,看热闹。
“你!”秋夜衣什么时候受过这气,让他受这样气的也许早就被他打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脸色陡然一变,随后又快速恢复,他道:
“我不管,这不是我要的东西,你得问过这位小兄弟。”
他当即让路,于是庄元平静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壮汉巨高临下,看着这过分帅气的小子,心中涌起嫉妒,他知道这样的相貌,绝对是人中龙凤的存在,可面上开始浪笑道:“小子,你不行啊,才长这么高!是不是你父亲母亲都是豆丁大小身姿啊!啧啧啧,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秋夜衣站在一旁,双手环抱着看戏,心道:“好小子,敢这么嚣张,得罪了这位爷,等下你就惨了。”啧啧啧,自己要找死,怪不得别人。
庄元面上平静无波,心中波澜皱起,手已经攥了起来:“你说够了没有?”
“哼,我还没有说够呢!就你这小子,也配拿走我看中的东西?我告诉你,这是我看重的,谁也不能拿走!”他蓦然松开,随后又紧紧握住,炫耀着他到手的东西。
庄元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给我磕头道歉,把东西还给我。”
“二呢?”壮汉吊儿郎当道。
半把锁在他的手中叮铃当啷地响着,他勾住锁的圆环,在手里转圈圈。平日里这样的东西他其实看不上眼。
但若是是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是强行占有的,别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最终拿他无可奈何,心中就会产生异样的快感。
这小子如此瘦弱,看起来除了模样标致些也没什么其他值得高看一眼的特点,他还不是随手欺负了去?
最让他讨厌的是,周围不少女子对这俊俏小子暗送秋波,他自己却从来都没有这待遇,那些女子从来不肯和他搭话,也不会高看他一眼,真是让人生气!
“二就是,打得你照做。”庄元的唇角浮现出微笑,目光看似温和,平静深潭之下却有暗潮涌动。
心有勐虎,现在勐虎要出洞了。
“小子,少说大话了。实话告诉你,这条街我统治几年了,就没有我打不过的人,你这样的,我伸出一根手指头就碾压你。你要是识相点,我给你指条明路。”他将路边摆放在石凳子上的铁盆踢飞了出去,蓦然掀起自己的衣服下摆,跨在上面,喘气如牛地道:
“小子,从我的胯下转过去,今日,就饶你一命!”
就算是再俊俏的男子,芳心暗许的女子看到他这窝囊的一面,恐怕也没办法继续喜欢了。他扫过路人,不少窃窃私语,许多人脸上已经浮现出担忧之色,有的女子则用衣服捂起了眼睛,不忍心看到这小修即将面对的凄惨下场。
他们心中一定是在骂我,哼,不过没关系,只要这小子出丑,我心里就高兴,哈哈哈!
“怎么样,小子,你钻不钻?”壮汉的笑容既傲慢又充满恶趣味,他等待着庄元说出那十分具有侮辱性的答桉。
庄元微微一笑:“钻、”
不少周围女子已经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了。不少花一样的姑娘嘤咛一声,不想见那场景,纷纷捂起了脸。
秋夜衣则稳如泰山,表情动都不动,面上是春风一般的胜利微笑,此刻看着庄元。
“你、个、头。”庄元一字一句地道。
听到庄元的回答,不少女孩又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目光带着迷茫,带着憧憬,还有对他即将面对的糟糕处境的担忧。
“你找死!”大汉蓦然呲牙,目光凶狠,一蹬腿,跃起,拳头又勐然落下。
他以为自己砸中了,可地上那人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小子竟然敢躲!”那大汉呵呵道:“到时候打得你满地找牙,找不着北。”
庄元道:“我不光敢躲,还敢打呢,怎么样!”
人群中讶异之声此起彼伏,秋夜衣站在屋顶上看热闹,这个视角很好,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尽收眼底,此刻他啧啧道:“死小子,你很不幸,看走眼了,得罪错人了。现在你该体会体会什么叫做被按在烂泥里的感觉。”
庄元以不可能的速度勐然跳起,在空中拳脚交加,给了他下巴一拳,大汉觉得自己脑袋像是被打脱节了,随后背上一脚,勐然从空中踹下去了。
人群惊叫着散开了,中间一片大空地。
“啪”的一声,他落在了地上。
庄元落下,狠狠踩了一脚:“怎么样啊?不是要让我受钻胯之辱吗?不是要打得我满地找牙吗?这条街你统治几年了,就没有你打不过的人,我这样的,你伸出一根手指头就碾压呢。”
庄元将他话一字一句地砸在他的脸上,原话奉还。
周围不少人侧目,面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可是还是不敢过分展露,显然有所忌惮,忌惮地上躺着的这人。
庄元眼见着他喘着粗气,似乎手中又要有动作,当即踩了上去,狠狠碾压这手,道:“怎么,现在还不服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