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负如实道：“今天杨里荣警官给我打电话，说是受害者亲属想见我，让我来一趟。”

琪琳了然道：“刑侦中队在三楼。”

“好的，谢谢。”

“不客气。”

许负冲她点点头，向右手边的电梯走去。

他刚走开，另外几个窗口的年轻男警察们忙探身问道：“琪琳，他是谁啊？”

“前天那个女尸案的报案人。”

“哦，是他啊。”

“听说他的身世比女尸还惨……”

琪琳板着俏脸喝道：“有时间议论别人，你们的工作都做完了吗？没事干了吗？”

“琪琳生气了。”

“生气都那么好看。”

许负在大厅电梯口登记后，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刑侦中队的办公室在电梯旁边，出来左转就到了。

咚咚咚……

敲门声引来了办公室内所有人的目光，许负刚要开口，杨里荣对坐在沙发上啜泣的中年夫妇介绍道：“韩先生，这位就是报案人许负许先生。”

韩晓琪的父亲连忙站起身，几步走到许负身前，双手握住他的手，重重摇了两下，红着双眼说道：“许先生，谢谢，谢谢你……”

话没说完，韩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韩母更是泣不成声，此情此景，真是看者伤心，闻者落泪，许负来时的好心情瞬间没了，韩父韩母让他想到了前世的父母，或许听到自己死亡的消息，大概也是这般痛苦吧。

杨里荣等人离开办公室，给三人腾出交流的空间，但没想到，片刻后许负就出来了。

“谈完了？”杨里荣让其他人去做事。

许负沉沉地说道：“他们要给我钱，我没收。”

杨里荣从口袋里掏出包烟，散了根给许负，许负不会抽烟，变成僵尸以后更没抽烟的兴趣，不过还是接了过来，用两根手指夹着，站在走道上怔怔出神。

杨里荣点着火，深深吸了一口，开口道：“死者韩晓琪是独生子女。”

“凶手抓到了吗？”

“具体案情不能向你透露，我只能告诉你，已经有线索了，凶手迟早会抓到。”

许负微微沉吟，说道：“我跟琪琳警官说过，我从不白帮别人算命，今天破例一次，希望对你们有帮助吧。杨队长，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我洗耳恭听。”

“有个矮矬穷的屌丝葛小伦，和高富帅程耀文是大学同学，同寝室舍友，班里有个叫琪琳的女同学长得很漂亮……”

杨里荣嘴角扯了扯，难得开玩笑道：“你今天想活着走出派出所，最好不要拿琪琳开玩笑。”

“好吧，彦，她是个美丽的天使，葛小伦、程耀文同时喜欢上了她。葛小伦因为自卑，不敢跟女神当面说话，更不敢直接表白，只能暗地里搞到彦的V，干巴巴的聊天。而在他和女神聊天的时候，高富帅程耀文已经行动起来，轻轻松松把女神泡到手。”

“葛小伦知道以后，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对程耀文各种羡慕嫉妒恨。大学毕业后，只顾吃喝玩乐的程耀文考上了公务员，葛小伦却事业不顺，越发加深了他对程耀文的厌恶和憎恨。”

“有一天晚上下班，葛小伦去酒吧玩，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女人，她叫追，惊为天人。”

“葛小伦发现自己动心了，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触追。常去酒吧的人一般都比较玩得开，在酒精、气氛的烘托下，常会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冲动和想法，葛小伦以为自己和追接触了好几天，火候已经到了，想更进一步。然而追根本瞧不上葛小伦，说了很多难听话，葛小伦的心被深深刺痛了。”

“大错铸成。”

“事后，他向程耀文借了一辆车，还趁着可以随意进出程耀文家的便利，从垃圾桶里偷偷拿走了一只用过的小雨伞……”

听到这里，杨里荣脸色阴沉，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面容，一个今天暂时被他们排出嫌疑，涉案不深的人。

不过此刻，杨里荣更关心许负的身份，“许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许负对他笑了笑，“应该算个好人吧。六点了，你们还不下班吗？”

“拜好人所赐，今晚要加班了。”

“恭喜。”

许负开心地离开派出所，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游荡，忽然感觉有点冷，原来僵尸也会冷的吗？

“许负。”一辆电动车伴随着香风停在许负旁边的非机动车道上，琪琳扔给许负一个头盔，说道：“上车，我送你。”

许负呆了，警惕道：“琪琳警官，我守身如玉，你也是有男朋友的……”

琪琳差点把电动车扭翻，没好气道：“先拿镜子照照自己再说话，上不上车？”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