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声“父亲”,叫的情真意切,真情流露。
曹操听到这声音,顿时瞪大眼眸,浑身像触电一样抖了抖,怔怔的看着眼前那蓬头垢面的少年。
少年头发披散着挡住了半边脸,面部脏的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
“怎么跟仓舒的声音如此之像?”曹操纵马想要到近前去看个究竟。
“丞相且住,”旁边的曹休赶忙催马拦在曹操马前拱手道:“丞相,您这是思念成疾了。
仓舒三年前明明已经故去,是您亲自抱入的棺椁,如今哪来的仓舒?”
“父亲,我真的是阿冲啊,”此时曹冲也向曹操冲了过去,但是很快就被军兵拦住。
曹冲只得跳着脚大声道:“父亲,您难道认不出我了么?”
“走开,是仓舒的声音,”曹操听着精神一震,连忙跳下马对曹休急道:“老夫难道连自己儿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曹休也连忙下马,在后面紧紧抱住曹操的腰,苦苦劝道:“丞相,仓舒已经死了,这不知道是何方来的妖孽,您不能过去啊。”
曹操闻言瞬间冷静了一些,看着眼前这少年的身形,比三年前的儿子魁梧了许多。
虽然轮廓与声音是真的很像,可人死怎么会复生?
旁边有军兵在曹休的授意下,拿着一个水囊走到曹冲跟前,倒出水给曹冲洗了把脸,白皙的皮肤顿时露了出来。
突然,曹操手中的倚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失声惊叫道:“天呐,是……仓舒。”
曹操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曹休推开,步履蹒跚的上前,把曹冲散落的头发拢上去,摸着儿子的脸庞颤声道:“你……真的是我儿?”
他又摸了摸眼前儿子的脉搏,感觉跳的很正常,皮肤触手热乎乎的,绝不是什么鬼魅。
“我房里那盆藤萝还活着吗?”
曹冲定了定神,轻声道:“我记得跟父亲说过,每天辰时要开窗,那样藤萝才能长得快些……”
这些话正是他当初“临终”前,在父亲怀里叮嘱的“遗言”。
此时他话未说完,曹操早已经一把把他搂进怀里,痛哭流涕道:“真的是我儿,你竟然没死……竟然没死……”
此时的曹操不再是那个心狠手辣,屠城无数的乱世奸雄,而仅仅是一个疼爱幼子的老父亲。
三年前儿子在他怀中咽气时,他曾经哭的痛不欲生,死去活来。
甚至当时想着,就算拿他的阳寿去给儿子续命他都愿意。
实在没有想到,三年之后,儿子竟然又活生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此时如非能亲身感受到儿子身体散发的热气,他怎么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父亲,我没死,”曹冲哽咽道:“这几年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醒了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好!”曹操攥着儿子的手,激动的说不出其他。
过了良久稳定了一下情绪才道:“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不记得的事咱们再慢慢去想,想不起来也无所谓,现在先跟为父回家。”
一听见“回家”两个字,曹冲鼻头酸了酸,总算是被认可了身份。
随即他问道:“那将我押来的邓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