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让昏暗的洞窟更显幽静。
昏暗的洞窟之中,一个身形瘦削,几可用‘皮包骨’来形容的不成人样少年,缓缓睁开眼窝深陷的双眸。
旋即,两股不同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融合,刺痛感从灵魂深处传来,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双手紧拽身下被褥。
不知过了多久,颤抖的不成人样少年渐渐平复。
林苏?凌苏?
‘新生’的少年,连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谁是谁了。
两股记忆融合,让‘新生’的他,对穿越这种事情变得更容易接受,对两份记忆中的亲人,仿佛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但即便如此,在想到他们时,他依然还是有股莫名的悲伤。
摇摇头,他将这股莫名的悲伤感赶出心底,缓缓坐起,呆呆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帷幔罩着石床,石桌上散落着残羹冷炙,杯盏倾倒。不远处的洞壁上亮着一盏油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
身下的被褥散发着某种难以明状的古怪气味,幽暗的角落里,隐约可见一颗白色骷髅头,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碎骨。
看着幽暗灯光下的一切,原先的记忆,便如流水般在脑海里流淌,而后,他的毛孔渐渐竖了起来。
原本他是随傅家姐妹来这郭北县劫囚救父的,却因半路遇到一位仙姿卓绝的女子,暗弃傅家姐妹不顾,随她而去。
从这点看,此子绝对是个见色忘义的典型。
原本傅家姐妹来此劫囚救父,是不愿带他的,但他看上傅家姐妹中的妹妹……说起来,他其实更喜欢傅家大姐,但奈何傅家大姐早有婚约,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跑去撩拨傅家小妹。
可惜,傅家小妹对他这种轻浮浪荡武人没什么好感,她更中意那种儒雅飘逸,出口成章的俊俏书生。
更何况,两者身份地位完全不对等,一个是没有任何功名的武人,一个却是官宦人家的千金,这注定了有缘无分。
但因父亲出事,林苏愿意帮忙,傅家姐妹也未拒绝,毕竟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免得这家伙自己一个人跑去做些意料之外的蠢事,影响到她们姐妹的劫囚救父计划。
而最后,在他的记忆中,与他欢好的那个绝世仙子,在兴奋之余,有那么一刹,变成了一个满脸毛绒绒的黄毛尖嘴怪物。
再结合墙角处的那颗骷髅头和碎骨,顿时让他明白,那个姿容绝丽仙女,是个妖物,而且还是个吃人的妖物。
“我刀呢?”
林苏跳下床,双腿一软,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浑身几乎无力,伸出的手,看起来就像一层皮包着骨头的枯爪,平时粗壮的双腿,此时已经松松垮垮。
浑身精气尽失,腹中饥渴难耐,这让他明白,若是逃不出这妖窟,自己必死无疑。
才仅一夕欢愉,便从一个常年习武的壮汉,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的弱鸡,再来一晚,岂能不死?
休息了会,恢复了些许气力,他才起身寻找,并在床尾处的角落里发现自己的随身佩刀,一柄重有九斤的横刀。
横刀长一米左右,柄长近三十厘米,可双手握刀,刀格不是寻常的十字格,乃是一个虎头吞口,颇具美感,更兼具威势。
为了这柄高品质横刀,他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甚至把两间祖屋都给卖了。作为一只舔狗,也算是蛮拼的了!
不过想到一旦劫囚失败,便可能万劫不复,那留着钱也确实没什么用,还不如换成更犀利的武器。
原本在他手中轻如竹条的横刀,现在却有重逾千斤之感。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击的机会与气力。
一击不中,必死矣!
抽出横刀,藏于被中,想了想,他又转向石桌上的那些残羹冷炙。原本想到对方是妖精,他对这些吃食便有些抵触,担心是什么虫豸幻化而成。但过了一夜,这些食物也没什么变化,那应该是些正常食物。而他现在,需要充饥。
默默扫掉桌上剩下的残羹冷炙,喝了两口浊酒,感觉身体的气力恢复了些许,他重新躺回床上,闲目养神。
就在他闭目养神之时,一尊青铜大鼎,缓缓浮现在他的识海之中,仿佛于黑暗深邃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当他的意识接触到这尊大鼎时,仿佛福灵心至般,他直接就知道了此鼎的名字与妙用。
鼎名:生生造化鼎。
有夺天地造化与再创造化之能。
看到脑海中的这尊大鼎,他顿时想起另一份记忆中,那个世界的自己,家中用来插香的香炉,正是此物。
只是那尊鼎比较小,而眼前这尊鼎,比较大。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正悄悄拿着那尊香炉研究,结果脚下一滑,脑袋就磕在了香炉上,然后就……
对这莫名的穿越,‘新生’的林苏,抵触并不大。
“鼎来!”
一声默念,脑海中的大鼎,顿时便化成一尊小鼎,出现在他的手中,轻飘飘如无物。
他想扔出小鼎,看看威力,但当他想扔时,却有种感觉,感觉这一扔,可能会把自己的小命也扔掉。
驱使此鼎,需精气神配合。
算了,还是得靠自己的大宝剑……呃,大宝刀才行!
不过,虽然不能将此鼎扔出去砸人,但鼎上散发出的那些许毫光,却让他明白这东西的妙用。
于是,他心中默念:“鼎娘,加奶!不是,加体!”
林苏相信,那声‘加奶’,定是轻浮浪荡子的本能在作祟。
话落,造化鼎上的毫光闪了下,一缕毫光没入他的体内。
此乃造化鼎所带的‘造化灵光’,有赐予他物造化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