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廖忠缓缓抬起手中的对讲机,“各位小朋友,心里你们了……现在请回到指定地点集合吧……工作人员也就位,务必安全的将他们都送回自己去。”
安排好一切后,廖忠继续沉默的望着坐在草坪上浑身颤抖的蛊童。
周围的人正在离去,而蛊童也终于抬起了头,她迷茫的看着周围欢快的跑跳着离开的孩子们,又看了看不远处静静的望着自己的男人,似乎是想要确认什么。
廖忠面无表情的站着。
他似乎能够读懂这个女孩此刻眼中的含义,大概是在像他提问:
我也能够……和他们一样么?
可是他依旧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这样的问题不该由他回答。
回答了的话,就相当于是命令,而一个健康健全的孩子是无拘无束的,他们根本不需要像任何人确认自己应该做什么,正好相反……大人们才该配合他们的行动做出各种妥协。
不是能不能……而是本就应该和他们一样。
廖忠沉默的望着迷茫的蛊童一言不发。
蛊童……你在期待什么?期待着如期而至的虐待么?想必比起那個痛苦但一切都在预期之中的世界,这些不能理解的美好才让你更加恐惧无所适从吧?你在期待我能把那个你认为正常的世界还给你么?
抱歉……我不能……
砰——
篮球在廖忠掌心下弹跳着。
他翻转手腕将球缓缓的朝着蛊童的方向抛过去。
即使不会去描述,不懂怎么去表达,你自己也应该体会到了吧?不正常的……是你自己啊!
跨越它吧……跨越心中的恐惧,跨越那些杂碎在你心里修筑的高墙,你所认知的世界已经不存在,现在……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砰砰砰——
篮球落在地上,滚落在蛊童怀中。
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面前的篮球,然后放下。
又抱起,又放下。
砰——
砰——
一次又一次沉闷的响声似乎逐渐将她原本所在的残酷世界敲碎。
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她终于彻底相信了,原来这么做不会‘痛’。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她开始逐渐意识到,或许这才是正确的。
她可以跑?
可以。
她可以跳?
可以。
她可以放声呐喊!?
当然也可以。
咚——
篮球被重重的砸在地上。
她抬起头望着天空中的篮球,望着太阳,望着天空。
泪水像是挣脱了枷锁一般久违的从眼眶里涌出。
“哇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嘶哑的啼哭声,廖忠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他望着眼前的放声嚎啕大哭的女孩,满心欣慰。
这是迟来了世间十几年的啼哭声,仿佛新生的婴儿降临世间。
············
回到基地后,廖忠长舒了一口气。
药仙会的人的确挺厉害的,封锁一个人的后天行为简单,但要封锁一个人的本能就太难了。
可他更胜一筹,成功的撕裂了这样的封锁。
他认为蛊童身上最大的问题就是其被封锁的天性,而现在这道封锁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因为无论蛊童心中被筑起了再坚固高墙,只要墙面出现裂缝,崩溃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之后他们要做的就只是着手治愈她身上的蛊毒还有重建她正常人的认知就能完美解决问题了。
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并且坚信的。
而工作也似乎如同他料想的一样进行的很顺利。
蛊童本身就是几位优秀的苗子,毕竟能够掌握复杂的蛊身之术就已经证明了她的智商不但没有问题还很高,所以在学习关于‘人类’的认知这件事上真的异常的顺利。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几乎不用廖忠操心,蛊童就很快掌握了人类的常识甚至很快就能够和他们正常的交流。
唯一剩下的问题似乎就只剩下她一身难缠的蛊毒了。
“廖头儿,多亏了蛊童……我们了解到了蛊术的本质。”
某天,实验室中研究员朝着廖忠汇报着对于蛊身之术的研究情况,“蛊身之术的核心是以蛊童自身体内为巢穴培养蛊毒……这些蛊毒我们姑且将其称之为‘原始蛊’,然后蛊童通过不同的行炁法门把原始蛊转化成现在已知的各种蛊毒……这大概就是蛊身圣童的能力了。这是从药仙会哪里缴获的转化各种蛊毒的行炁法门。”
说着,研究员从白大褂里掏出了一枚u盘。
廖忠接过u盘眉头微微皱起:“可我现在要的并不是这样的法门,而是解决蛊童身体问题的方法,你没明白?”
“这个……我当然明白……可是……”研究员闻言有些汗颜,“经过我们的研究,只要蛊童的内脏还在运作,原始蛊就会源源不断的被制造出来……这种蛊以蛊童的炁为养分和动力,是去炁的话蛊毒就会瞬间失效……可问题是如果失去炁的话,人也会死。”
“没有别的方法了么?”廖忠皱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