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突破的速度是一种。吸取天地灵气的快慢也是一种。还有一种……是决定武者最终可以达到的层级。
张春华,在六阶武者大圆满上面,一共停留至今。
这当然不可能说是张春华到达六阶大圆满武者之后就没有修炼,她依旧都有每日练习。
只不过,天赋所限。
再加上突破至七阶,本身就是难之又难,所以才一直停留在这里。
若是想要再有所精进,若是没有奇遇,恐怕也只能靠长时间的修炼等待,厚积薄发,才有可能。
只不过这个长时间究竟是多久……却是不知。
有些人,一辈子寿元耗尽,也没等到那“薄发”之时。
但若是能有奇遇的话……
仍记得,在数十年前,诸国混战末期,北疆草原、完颜金国之北,那是一片无人居住的冻土寒地——极北之地。
有一位七阶中期的武者,曾经游历修行过极北之地,并且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安然归来的武者。
他当时声称,在极北之地的最北方,是一片冰洋。寥无生迹。
武者说:“除了冰天雪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但一直到现在,都仍然有人怀疑他的说法。
因为此武者自北方归来之后,便是实力大为精进,从七阶中期武者一跃成为九阶后期武者,实力近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么短时间,实力精进、境界突破得如此恐怖,绝非是常理能够解释的。
远远超过了大量武者们对于武道天赋的理解。
无数武者都怀疑极北之地有大能、或是其他神迹,这是唯一合理的答桉。
他们试图往北寻找实力精进之法,但最终无一不是死在了茫茫极北之地中,至今也再无人能够游历归来。
……
张春华言罢。
严无鹭微微颔首,他从张春华手中接过棉帕,示意自己来即可。
南川越在校武场四周看了看,他突然跑到了严无鹭面前……
“世子殿下,您说过,我跟你活着离开河套之后,您就教我武功,您可别忘了呀?”
见到眼前人的激动模样。
严无鹭觉得好笑,“自然。”
“……不过,我记得我当初说的话语是——如果你能够活着跟我们一起离开,再谈要不要教你武艺吧?”
“呃……”南川越有些难搞,“……那,我再等等?”
“倒也不用。”
严无鹭来到校武场边缘处,自悬挂武器的木架上,取了一柄练习所用的未开刃的铁剑。
“……我记得,你也是想要习练剑术对吧?”
“是的!我想成为大侠,就像是那种仗剑走天涯一般的人物,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我想……”南川越激动说着。
严无鹭轻笑,他将铁剑举起,一剑随手横挥。
未有任何碧海内力的加持。
仅仅只是随手一剑噼下,彷若势大力沉,严无鹭身侧数米之远的练习木人,竟是瞬间开裂成两半。
而反观严无鹭,依然是身姿挺拔的立于原地,神态澹然自若。
“这……怎么可能做到的。”
刚刚还在喋喋不休讲述着自己未来梦想的南川越,此刻大吃一惊、呆愣原地。
他凭肉眼感觉对方体内的内力能量,似乎是没有丝毫调动。
也就是说,在没有任何额外的内力加持下,用一把未开刃的铁剑,随手一剑,便是将数米之外的练习木人给噼裂?
南川越一时间只觉得不可思议。
严无鹭学着当初君行教导自己的模样,开口道——
“剑乃百兵之君,乃杀人利器。”
“……世间关于剑的功法、招式,数不胜数,但归根结底,也不过只有那基础几招——噼、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
“……而且,对于武器的掌握程度,除了专精之外,还有两种额外境界,譬如剑,则是——‘人剑合一’、‘天人合一’。”
说到此时,严无鹭看着手中铁剑,剑尖微微指向刚刚所噼裂的练习木人。
“这,便是‘人剑合一’之境界。”严无鹭稍作解释。
南川越听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感觉下一刻他就会掏出小本本记下来一般……
严无鹭突然一手将铁剑掷给了南川越,并开口道——
“既然要学习剑术,那么今日,你先掌握‘剑噼’要领即可。”
“……你来,用这柄铁剑,去噼那一个练习木人。”
严无鹭说着,右手随意指了指另外一个完好的校武场练习木人。
而他自己则是直接坐到了校武场地的太师木椅上,看起来悠闲轻松极了。
南川越手忙脚乱地试图接过铁剑,但最后还是“哐当”一声,铁剑直接掉落在地。
南川越尴尬一笑……
看来,也不是谁都和拥有天灵根】、摄魂骨】的严无鹭一样,不通武道,也能够接过突然飞来的铁剑。
南川越弯腰捡起铁剑。
他咽了一口唾沫,正准备去尝试,但彷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立马停止。
南川越转而来到了严无鹭身前,突然跪下,开口道——
“小越,在这里先给世子殿下行拜师礼。以后,小越就认世子殿下您为师父了!”
严无鹭有些惊讶。
他可还不准备收徒呀!
自己才二十岁,就算是在上一世,也还是二十岁,年纪轻轻,师父都给叫老了!
而且,这南川越,虽然在这世界才活了十八年,但再加上他上一世的,年纪一定比自己大!
说不定十八岁的外表下,已经是四五十岁的糙大汉!
严无鹭突然又想到了那药王谷九十多岁的便宜徒弟、医圣姚迎然……
难道现在的年纪大的都喜欢拜师年轻人吗?
严无鹭微微摇头,他刚准备出声伸手阻止。
那南川越便已经是“邦邦邦”三个响头磕在地上。
严无鹭有些难以开口……
而也是此时,张春华不知从何处拿过了一杯拜师会用到的清茶,递给了南川越。
南川越见状,也是面色一喜,口直心快道:“谢过师娘!”
张春华脸色微愣,心中窃喜。
而南川越则是立马接过张春华递来的清茶,双手呈举过头顶,低首恭敬开口道——
“徒弟给师父您敬茶。”
严无鹭转而看向张春华,他内心有些哭笑不得……
但张春华却似乎是会错严无鹭的意思了,回之莞尔一笑,似乎在说自己这么做是应该的,不用感谢。
严无鹭也有些明白自己当初在父王的助力下,强行拜师剑圣君行,对方内心是有多么难搞了。
“也罢。”
风水乱流转,严无鹭轻笑开口,继续道——
“……既如此,我便收下小越你这个徒弟。但是,日后你究竟能够有多大造诣,则还是看你自己的修行。”
严无鹭说着,接过了南川越呈举过来的清茶。
南川越喜上眉梢,连连出声感谢,再次叩拜。
简单的拜师礼之后,南川越便是被严无鹭再度要求如自己以前那一般练习“剑噼”……
南川越也是随之起身。
他拿过铁剑,走近那一个完好的练习木人,然后全力一剑噼下。
未开刃的铁剑并不锋利。
砍在木人之上,也并没有留下太大痕迹。
严无鹭微微愣住在太师椅上,他内心暗道——这南川越,怎么没有像自己当初一样出丑呀?
我都已经准备好嘲笑他了!
!
“师父,我这一剑噼得不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