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看了看说道：“明天早上九点开拍，记得不要迟到。”

中午徐可略备薄酒，让大家相互交流尽快熟络起来。

出门的时候，周闰发故意等待陈家乐，跟上来说道：“谢谢。”

陈家乐扭头看着他，此时的发哥佝偻着身子跟他说话，身上随便穿着一件T恤，头发潦草，哪有气势可言。

“发哥，好好演。”

周闰发被这个许久未听过的称呼震了一下，陪笑道：“朋友都叫我阿发或者发仔，亲切嘛。”

陈家乐也想试试，“发仔？”

周闰发虽是那么说，但听到他真这么叫，眼里还是有些许不快，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应了一声。

陈家乐没再逗他，说道：“发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希望你能听进去。”

“你说。”

看到大家进入电梯，陈家乐站停脚步，“捞钱也要认真对待，我知道你有演技，但上部戏你根本没用心去演，还有，对女演员不要毛手毛脚，我们人穷志不穷，你在山顶上站过，我还在爬山，不要气馁。”

周闰发愣了愣，他凭借文艺片在湾湾那边拿到金马，看起来似乎还那么风光，实际上票房一塌糊涂，所以他便把满心的愤懑发泄在演员身上。

被一个后辈这么教育，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偏偏他还用一种惋惜与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自己。

“谢谢。”

周闰发收拢思绪，还是弯着腰，但不想说话了。

“喂，你们快点。”

“来了。”

陈家乐拽起他冲进电梯，已知他们将一飞冲天，感慨道：“我好想有个机会去看看你们曾经见到过的风景。”

电梯里，一群失意的人看着他，张国荣努力把自己缩在角落，气氛太低沉了。

徐可忽然哈哈大笑，指着吴雨森说：“你们猜他改剧本那天说过什么，他说要改变香江电影。”

小个子吴雨森躲在眼镜后面自嘲笑笑。

陈家乐双手插兜依靠墙壁，理所当然道：“我相信你们做的到，就是这部电影。”

徐可本来想把糗事当笑话，没想到他这么认真，他的笑容不含一点杂质，那么纯粹，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告诉他们只要走下去就会迎接到希望。

狄龙友善的看过来，整个人一扫阴霾，“我也相信。”

周闰发颇为感慨的搂住他的肩膀，“我会吸取教训，我也相信。”

就在张国荣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犹豫该不该应和的时候，电梯‘叮’一声开了。

众人鱼贯而出。

这一天，大家雄心壮志，午间痛饮。

次日一早，《英雄本色》正式开机。

第一场戏便是全片最初的镜头，狄龙在睡梦中梦到弟弟被枪杀，惊醒一身冷汗，露出背后的纹身。

为了这场戏，他跑了三公里跑到片场，整个人大汗淋漓，就为了一个特写的眼神镜头。

疲惫、悔恨、无奈。

“完美！”

只看他这一场戏，大家就信心十足，完全不用担心会演砸。

张国荣越发感觉到艰难，成天捧着剧本啃角色，要么就是盯着他们研究怎么演。

太难了！

遇到一群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