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陈家乐又坐回案几后面,她端来重新热过的菜,为他添酒,敬酒。
陈家乐想重温往日奢靡,没有用手,而是用嘴衔起。
“不要。”
女人带着哀求斗胆阻止。
陈家乐冷漠的看着她,改用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她察觉到丈夫似乎将她当作了可以随意抛弃的舞姬,她很爱丈夫,是自己唯一的男人,可以为他放弃生命,但希望得到一点点特殊的地位。
她垂泣着斟酒,隐隐约约察觉到他今天的情绪与往常不同,似是回到亡国之前,她已经猜到端倪,敬上第二樽酒。
她是自己的妻子,陈家乐捧着空樽,目光柔和下来,落难温情一幕幕浮现。
他看到的是那一夜在沿着海岸线,笑声银铃的姐姐。
“再为我跳一支舞吧。”
陈家乐接过樽,放回到桌上。
林清霞默默起身,继续刚刚未跳完的舞。
衣服一层一层坠落在席子上。
陈家乐慢条斯理的吃着菜,眼中迷茫更甚,仇恨更甚,欲望更甚。
他起身,在月光下抱住她,从脸颊一直吻下去,到脖子到锁骨,再往下,含住她胸口的一块白玉。
那是自己亲手给她戴上的,稀世美玉。
“咔。”
阿关很满意今晚的拍摄,那种动情正是自己追求的,残酷中夹杂着一点点温暖。
他更满意这两个人的状态,一旦开始拍摄,无论镜头在他们面前怎么晃都不会出错,天生的演员,仿佛他和她都能穿透摄像机看到背后的爱人。
吱呀~
陈家乐叼着烟从屋里出来,黑漆漆的海水涨起浸湿沙滩,他踩着沙子漫步,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下。
夜风从敞开的领口吹进去,陈家乐裹了裹短襦缩成一团,他不明白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心里有一团火,想烧出来,很烦躁,无处发泄。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他想躲,可看看空旷的四周还是放弃了。
一双手臂从后面穿过脖颈抱住他。
陈家乐僵住,想阻止,又开不了口,他知道她需要什么。
细嫩的脸庞贴住他,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去。
小手穿进他的衣襟。
啪。
陈家乐死死摁住。
耳垂被两排银牙咬住。
素手掏出来,夹住他的烟慢慢拿出,叼在红唇中。
“咳咳,咳咳……”
陈家乐一把夺过,扔在地上狠狠碾灭。
“他离婚了。”
林清霞抵在他肩上看潮起潮落,“我以为我不会接受,但我动摇了,我不知道还该不该爱他,就像这份两千年前的爱情。”
陈家乐又点上根烟,他不太想听这些,喃喃道:“不知道蔓玉看到这部戏会怎么样。”
“我想摆脱他,可当他说起往日幕幕,眼睛里全是柔情,我能感受到,但我预感到这份爱情可能并不是我想要的。”
“蔓玉一定会杀了我,我自己都想杀了自己。”
“我该怎么办。”
“不能让她看电影。”
“这几年在洛杉矶他只给我打过电话,我解除婚约后,他迟了一年才来找我,你说他到底爱不爱我。”
呼啦。
陈家乐噌的站起来,痛苦的咆哮道:“不要再玩了好不好。”
林清霞揪着指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家乐似斗败的公鸡,双手比划道:“我心里沉甸甸的压着这么大块石头,上面写了四个字,罪孽深重!”
“这么大?”
陈家乐疯了,“我在背叛她啊,有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居然想轻薄你,我很怕。我不希望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搞得复杂,我觉得我很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