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叛军士卒,哪里还需要黄元安抚的啊。
在临邛城吃得好睡得好,还没有被杀头的刑罚,傻子才去自找不痛快呢!
到了临时府衙后,卫弘扫了一眼账簿后,发现经过几天的黄元叛乱,居然在产量上没耽搁下多少,四月的生铁产量早在前几日就达到了百万斤上下。
“季主簿,昨天在成都,我和元校尉商量过了,以后临邛曲得供应一定数量的熟铁给冶金治所。”
蒲季闻言,以为卫弘在提点他,连忙解释道:“卫军候,冶铁坊精铁提炼的方法,下吏和吕百将一丝也没有透露。只是在下吏对比族兄传授的百锻铁铸造技法时候,拿着锻造的钢剑询问过族兄的意见……”
卫弘赶忙打断了蒲季继续说下去,对他说道:“我并非是怪罪季主簿的意思,对了,你告知一下吕百将,若是元校尉派人来学习炼钢技法,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蒲季好奇,于是顺口问道:“可是族兄用祖传的百锻铁技法和卫军候换取来的机会?”
卫弘摇了摇头回道:“我又不是祖传打铁的,要你们家的百锻铁技法干嘛,只是觉得这种炼钢新法子,与其砸在了自己手中,还不如交给元校尉这种专业的人,发挥更大的作用!”
闻言,蒲季感动,他知道卫弘所掌握的焦煤炼铁新法,虽然简单,但是可要比族兄蒲元掌握的百锻铁技法,要省时省力的多。
结果却没有想到,如此可世代家传的重要炼钢密法,却被卫军候这般轻飘飘地送了出去,不免有感而发。
卫弘可不会管顾蒲季此时内心复杂的想法,放下手中的账簿后,就对蒲季嘱咐道:“这段时间务必配合好朝廷御史黄乔,做好对黄元叛军的安抚和统筹,不要生出乱子。”
“喏。”
这段时间,可着实感受到了人手调配不拉扯的好处,此时听闻这些做事麻利的叛军士卒和民夫,突然有了去向,不免是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不过既然是卫弘的吩咐,又是朝廷的指令,蒲季自是应下。
但卫弘很快抬起头来,眼中流露出一丝精明的光芒,对蒲季嘱咐道:“不过这事没几个月,黄乔他们弄不完的。这段时间他们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可不能放着这么多人不用,赶紧将临邛北原那些安置矿隶的村邑民舍建起来,这才是要紧的事情。”
蒲季颔首,随后问道:“那临邛城的重建呢?”
卫弘摇了摇头说道:“不破不立,临邛城屹立数百年,可因为矿山采石炼铁,焚山烧岩,伐木冶铁,早已经变得满目疮痍了,旧临邛城日后只保留临邛仓的作用,再费力重建,并非良策。”
蒲季赞同卫弘的说法,临邛在前汉时,卓郑两家还群居在此。
时至今日,原先的临邛大族纷纷外迁。
就是蒲季所在的蒲氏一族,亦是临邛大族,却迁移到了靠近新津的临邛东部。
原因自然就是冶铁这样的重工业,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但蒲季也有自己的思量:“可卫军候总不能一直待在这民舍里面处理公务吧,到了冬天,这里也漏风啊。”
卫弘想了想,很郑重的回答了蒲季这个问题:“新的临邛官署向北迁移新建一座,那里是南河上游,周边植被也保存完好,乃宜居之地,季主簿你觉得如何呢?”
蒲季颔首:“此事全凭军候做主。”
卫弘却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得季主簿你考虑好才行,毕竟以后的临邛府衙,你可要常驻于此!”
蒲季愕然,看着卫弘有些不解:“军候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