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麾下联络蛮王举兵造反的信使消失在永昌郡附近,恰在此时永昌郡太守假扮马车前往都城……鬼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轻骑极快,不多时就在偏将李进的带领下,抵达了李恢和王宗所在的目的地,一处半山腰的小型军营中,四下点着火把,更有士卒站岗巡守,做足了警备工作。
抵达中军营帐,那永昌郡太守王宗正踱步等在门口,见到卫弘到来,连忙上前拜道:“今日若非小郎君谋划,宗这性命休矣!”
这倒是实话,今日若是按照王宗之前的筹划,闯过雍氏掌控的地界之后径直北上都城,难免会被雍闿所率的随骑追上,到时候一见面,雍闿也不是个蠢人,认出自己之后,自然轻易就能得知真相。
而白日里将雍闿造反的真相告知了卫弘之后,出乎王宗的意料,这名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小郎君十分冷静,丝毫没有被这桩惊天隐秘给吓到,甚至还想好了全身而退的计谋。
即他留在原地等待雍闿的到来,用缓兵之计拖住雍闿,再让自己前往不远的平夷城汉军大营,向朝廷的庲降都督李恢求援!
王宗并非是没想过这一点,但他也看过雍闿的密信,知晓雍闿拉拢了不少的南中势力,其中不乏朝廷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王宗与李恢也没交情,根本就没办法料定李恢是不是雍闿造反阵营的一员。
如今看上去是万事顺意,但王宗却知道其中的凶险,若是一招不慎,不能分辨忠奸,此行必定是折了性命。
这些都是小事,若是让雍闿这等逆贼奸计得逞,那就是损伤国本、危害社稷的大事了!
经历这一遭,王宗就再也不敢对卫弘等闲视之,这小郎君看上去年岁不大,但做事胆大心细,难怪正昂公会如此看重他!
卫弘扶住王宗,宽慰了其两句,便直接问道:“庲降都督在何处?”
“就在帐中!”说着,王宗就转身领着卫弘前往中军营帐之中。
进了营帐,卫弘就看见正中央的案几上,一位身着戎甲的将军端坐其上,卫弘上前行礼道:“益州郡主簿,卫弘,见过李都督!”
“你就是卫弘?果然是如王太守所言,是个少年英才!”李恢抬起头,仔细端详着卫弘的模样,颇为满意地夸赞道。
“李都督谬赞了!”卫弘先谢过李恢的夸赞,旋即问道:“不知李都督打算如何处置那雍闿?”
李恢站了起来,端着油灯走到了一旁的竖放的南中地图面前:“据王太守得到的消息,雍闿联络了蛮王孟获,另外还有其他几方南中的大势力,兹事体大,本都督也不得不小心对待,故而才特意调遣了南广县的乌氏部落前去救援你等,就是不想让雍闿等辈狗急跳墙。”
王宗也从旁说道:“我和李都督已经将此事写成密信,分别送往白帝城和都城,交由陛下和丞相,此事如何处置,当由朝廷决断。”
卫弘摇了摇头径直对二人说道:“朝廷不会派兵前来的。”
李恢回过头看了看卫弘,开口问道:“为何这般说?”
卫弘解释道:“去岁,陛下东征失利,折损七……兵马甚多,各地人丁亏空甚多,当然,朝廷眼下还要布置兵马防备北边的曹魏,甚至是荆州孙吴那边也不可懈怠,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兼有四方宵小虎视眈眈,故而两年以内,朝廷没有一兵一卒可派往南中,即便……雍闿现在就举旗造反。”
李恢目光深邃,手中那盏油灯放在了案几上,目光仍盯着那副悬挂的地图,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阵蒙雾,久久不能说话。
先有卫弘直接点出朝廷无兵可派,现在庲降都督李恢又是这般沉默态度,王宗大感沮丧,内外交困,更无一点援兵,这局势当真是煎熬无比。
气氛逐渐变得沉寂了起来,卫弘率先说道:“我有一策,若是都督肯听之用之,可保南中无虞……”
李恢回过头,再次将目光聚焦到卫弘的身上,语气仍旧平淡:“说来听听。”
卫弘并未直接发言,而是将那块南中地图取下,平铺开来,端来几盏油灯,指着这南中地图上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李都督,王太守,你们可知雍闿若是作乱,南中会有几方势力策应?”
王宗作为永昌郡太守,也是雍闿作乱的检举人,最先指出:“如今我能确定的只有蛮王孟获,至于雍闿密信中说的那几方南中豪强,就不清楚了。”
李恢指了地图上的某个角落,从旁说道:“本都督倒是能猜出来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