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去,就是能保证性命!
终于,终于!
他们冲出了魏武卒的战阵!
只听身后传来魏武卒的怒吼:“将军有令!不可放一人逃走!放箭!”
若是完好无损的光明铠,其实弓箭很难对河丘狼骑造成伤害。
可惜,能冲出敌阵的人,还有几个身上的盔甲是完好的呢?
公子羽身上的盔甲,有一边都已经掉落。可以想象,那些普通的士卒,身上得有多么残破。
箭不是立马就射来,这个距离还太近,不好把箭羽的力道发挥到极致。
魏武卒已经张弓,就等着这群人,进入他们的射程。
一名将官打扮的男子,手握长剑,指着公子羽一行。
以他眼光的老辣,很容易就能看出公子羽就是他们的主帅。
擒贼先擒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对准那名男子!射!”
他的箭给弓箭手们指明了方向,箭羽从天而降。
所有箭羽的准心都集中在公子羽的身上。
就在此时,老伯打马前追,和公子羽并骑而行。
骑术精湛的老伯,猛蹬马鞍,从自己的马背上,跳上了公子羽的马上。
公子羽正想说什么,只听老伯的声音虚弱道:“公子……公子!走……离开这里!额……噗!”
老伯一口鲜血喷出,血从老伯的嘴角流到公子羽的衣襟里。
公子羽在拼命的狂奔,箭划过他的耳根,带着劲力,钉在地面上。
公子羽没有中箭,他知道,是老伯用他的身体挡住了这些飞矢。
公子羽再次流下了眼泪,泪水打落在空中,又在脸颊上凝固。
他很想停下来,他很想把老伯扶下来。可是他不能,他知道前面的路是老伯用身体给他换来的。他必须走完!
老伯的头依靠在公子羽的肩上。
老伯紧紧抱着公子羽的手臂,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力道。
可是老伯没有倒身下马,他的左手和右手死死紧握,双臂环抱中,便是公子羽。
身后的喊杀声远了,还未到徬晚,天色已经变得阴沉起来。
一身惊雷划破长空,豆子打的雨珠,是苍穹拉下的大幕。
雨打在公子羽的身上,洗涤着他身上的血渍,混杂着鲜血的雨水,在泥土得的沟壑中汇聚。这一条血河流遍了中山。
这是敌人的血,也是他们自己的血。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在这场战争中丧生的胜利者,他们的事迹别人歌颂,变成了传唱千年的慷慨之歌。
而失败者,他们则需要把自己的袍泽亲手葬下,于此同时,他们还需要背负耻辱与仇恨,最可气的是,胜利者还会把所以的残暴、血腥、丑恶都复加到他们身上,直到他们身上的丑恶,足够成为胜利者攻打他们的理由。
也不会有人为失败者控诉什么,因为那样做永远显得惨白无力和毫无价值。
失败者就应该把他们的苦楚和仇恨烂在心里,直到这些仇恨能让他们成为胜利者。
或许,这就是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关系!
人们早就习以为常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