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早朝已然开始,李洞玄看着龙椅上的华贵男子,侧身一步走出,缓缓地弯下了腰,拱手道:“臣有事要奏。”
庄严的声音传来:“说。”
一旁的方立友此时感觉有点唏嘘,这愣头青,就算皇上的事情都敢管当真是不要命了,但紧接着李洞玄的下一句话,让他呆住了。
“臣要弹劾户部侍郎方立友。”
方立友坐不住了,怒斥道:“你这厮,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为何要揪着我不放。”
“哼,身为户部侍郎,不以身作则,反而天天流连于青楼之所甚至在京城内包养了三个小妾,如此德行败坏之人,吾焉能与他同朝为官。”
方立友说不出什么话反驳了,这厮说的是事实,自己私德方面确实有点不行,但官场上谁没有点私德有损之事,真以为每个人都是圣人啊,就你这愣头青天天揪着别人的错不放。
其他官员只是一脸感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李洞玄喷人这是常事,只要喷的不是自己,吃瓜看戏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姬万豪对眼前的争吵并不感兴趣,大手一挥,说道:“户部侍郎私德有损,罚三月俸禄吧。”
李洞玄还想说些什么,但姬万豪已经开口:“就这样吧。”
经此事后,李洞玄再未开口,而一旁的方立友已经反应过来了,心道:“哎看来这厮心意已决了,何必呢。”
李洞玄虽然嘴毒了点,喜欢揪别人的错误,但方立友却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意气风发,想要荡尽天下不平事的自己。
早朝已然结束,李洞玄并未选择此时弹劾皇上,他也不傻,自然要等自己妻儿去到金山寺,安全过后才能放开受手脚来。
五日时间转眼便过去了,李洞玄算算时间,烟儿她们应该差不多到湖城了,穿上官府,拿起手中的奏折,往朝堂走去。
另一边,启点孤儿院,韩形看了看孩子们,奇怪道:“鸦三被派去执行任务怎么都去了四天了还没有回来难不成出了意外吗?”
他口中所说的鸦三,正是眼角有一泪痣的那小女孩,也是孤儿院修为最高的刺客,已然达到筑基境。
犹豫了片刻,韩形决定去问问影鸦们,孤儿院的孩子尚未独当一面,所以称为幼鸦,而从孤儿院出来的,才能够称之为影鸦。
可以说现在所有的影鸦,都是韩形的弟子,问问鸦三任务执行得如何,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很快,一黑衣男子跪在了韩形面前,恭敬的说道:“父亲。”
韩形看了看,说道:“起来吧,都那么大了,不必再叫我父亲了,此番叫你过来,是想问问鸦三去哪了?”
黑衣男子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不可说。”
韩形瞬息就明白了,继续询问道:“陛下?”
虽然他并未开口,但韩形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夺门而去。
此时早朝已过,但百官们腿脚都在发抖,无奈,发怒的陛下实在是太恐怖了,这李御史也真敢,就连陛下的事情也敢管,只是奇怪的是,陛下只是让李御史反省几日,并没有剥夺他的官位。
回到家后的李洞玄,也是满脸的不解,自家陛下何时这么好脾气了,明明这一次他都做好辞官回乡甚至被打入地牢的准备了。
就在他思索之时,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直接翻墙而入,急促的脚步声哪怕书房内的李洞玄都能够听得到。
人未至,声音已经传来:“你这小子,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声音极为耳熟,李洞玄一听便已听出来是韩形的声音,说道:“我只是遵照本心而已。”
韩形愤怒的往李洞玄头上一拍,怒斥道:“你根本不了解陛下,根本不了解他啊,他就是一小心眼,极为记仇,你当真以为你管了他的事情还能全身而退吗?不,他会让你活得极为痛苦,就像我一般,你的家人呢?哪里去了。”
听韩形这么一说,李洞玄也有些慌了:“我,我已让她们回乡避一避。”
“愚不可及!堂堂御史把妻女送回乡,必然是想要找一条退路,你以为陛下就会这般轻易让他们走吗?我告诉你,鸦三在四日前就已派去执行任务了。”
随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李洞玄手止不住的在颤抖,灵气运转,乘虚御风,顿时就飞了出去,来至天空,回身喊了句“剑来。”听到主人命令,一灵剑从府内钻出,来到他手上。
看着慌忙而去的李洞玄,韩形不禁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拍:“真是造孽啊。”
此时烟儿的车队距离湖城仅仅只有三百里远,护卫恭敬的看向自家主子,说道:“夫人,快到了。”
马车内的烟儿正抱着如烟,听到这话很是欣喜,看向坐在对面的一小女孩,说道:“阿鸦,快到了,进城过后我便带你寻父母,这些人贩子当真是可恶,想必你父母此时也极为难受吧,若是如烟丢了,我当真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说完这句话,看向还在吃着糖葫芦的小女孩,拿起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真是的,怎么吃得满脸都是。”言语间带着宠溺之色。
鸦三此时很是苦恼,她从未见过这种任务目标,一点防备感都没有,护卫表示这小女孩来路不明,她表示一个小女娃而已,不碍事。
刚开始之时她还想要套套关系,和她亲近点,谁曾想根本不用这么做,这个名为烟儿的女人,直接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这不,烟儿又开始了。
烟儿看到一路过的行脚商,让马车停了下来,自己则走了过去,又买了几串糖葫芦,递给鸦三,护卫们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
鸦三摇了摇头,说道:“夫人,不必了,你能送我回去,已是大恩,不必对我这般好。”
烟儿并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如烟来到鸦三的身边,说道:“这一趟下来,我看出来了,其实你并没有父母了要寻,我说的对吧。”
鸦三听到这话,差点就想运转灵气,直接动手,只当是自己暴露了,但烟儿的下一句话很快便继续传来
“你初来之时,对我很是依赖,不管我走到哪里,你都要跟着我,牵住我的手,但过了三日后,你便对我愈发冷漠,不敢再亲近我,所以我就猜测,你是否已经失去父母,想要在我这寻到母爱,但又害怕失去,所以变得不敢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