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有些意外。
钱皇后以为朱祁镇不愿,说到:“陛下妾身知道陛下和郕王
这是前朝的事,后宫本就不该过问。
郕王还是我大明的藩王,还未就藩,按照往年的规矩,臣妾是该把郕王妃喊到宫里来见见,免得外人眼里,觉得陛下对亲族,太不近乎人情。”
“皇后的意思朕明白,不过郕王还需静养,那就让郕王妃带着世子一同入宫吧。”
第二日清晨,一宿都没入睡的金英顶着额头上的一片青瘀,眼睛通红,早早就在坤宁宫外候着。
昨夜金英在东厂守了一夜,直到拿到了曹吉祥的口供画押,一刻都不敢耽误,直奔坤宁宫二来。
曹吉祥在东厂用了几遍酷刑,又得知自家这宅子已经被陛下抄了,知道事情败露,顿时心死如灰,索性求个求个痛快,全都撂了。
金英捏着手里的东西,心里发寒。
昨个一天真是大起大落,金英不知道有多少年都没有这般了。
陛就好像,就好像重回了宣德年间那般
先帝是个多精明的人,让自己这些奴婢参了政,可治起来也毫不手软,往往上午还在司礼监坐堂,下午就被一脚踢开,再无翻身之地。
等朱祁镇起来时,外面的宫人禀告,说是金英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
朱祁镇继续晾着金英,直到用完了早膳才让他进来。
看到金英这副模样,钱皇后大吃一惊:“金英这是怎么了,头上不碍事吧,要不要让人瞧瞧?”
“老奴谢皇后娘娘记挂,老奴皮糙肉厚,不碍事,不碍事。”
“行了,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朱祁镇凝视着金英问道。
金英立马娓娓道来。
若是没查清,金英自然不敢是来这的。
“昨夜曹吉祥已经交到了,这甲胄,的确是出自兵仗局,是他从御马监提督太监王良哪里弄来的。
金英一边说着,一边呈上了曹吉祥的口供。
朱祁镇没有意外,这事,御马监决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内御马监与兵部及督抚共执兵柄,掌腾骧四卫及四卫、勇士营,这些不隶于上十二卫,但地位显然高于上十二卫。
这是宫内直掌兵马,其盔甲器械俱异他军,优先供应。
曹吉祥打通了御马监的关系,这么些年来,弄出三十副盔甲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御马监那边,只要不说,没人知道,到时候再报上损耗,自然也能抹平了账面。
朱祁镇扫过以后,冷笑道:“这个曹吉祥,真些年当真是个散财童子啊,古玩字画,金银田亩,对了,还有女人都送。”
朱祁镇就纳闷了,你说你活都没了,要女人做甚?
再往后看,就是曹吉祥的心路历程了。
他为什么私藏甲胄,家丁,理由居然是为了立功。
朱祁镇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再三确定,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就是。
曹吉祥没进过内书房,文化水平不高,想走司礼监这条路,基本上没戏。
所以啊,他就另辟蹊径,找上了御马监这条路。
按照规矩,大军出征,御马监会派出监军随行。
曹吉祥使了银子得到了机会,随军出征,得了功劳。
在在监军时期,又大肆收受贿赂,将得来的银子,一部分留下,剩余的绝大部分继续用来疏通。
如此往复,良性循环。
御马监的人看他懂事,给的最多,自然把监军的机会给了他。
至于家丁甲胄,是因为曹吉祥发现,大军出征期间,那些个将领都有家丁护卫,关键时能起大作用。
所以啊,他就照猫画虎,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