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成见他小小年纪,做事滴水不漏,也有几分佩服,苦笑道:“岂敢不从!”萧绍再也等待不得,身外剑气飞腾,裹住戚泽腾空飞起,破空不见。
阿根三个仰头去看,转眼已没了剑气踪影,阿根十分艳羡,道:“何时我也能这般随意飞行!”万成没好气道:“要御剑飞空简单,不过大天罡门可没甚么高深的剑诀!你们速速滚蛋,莫要在我这里碍眼!”
阿根三个不敢顶撞,忙手牵手跑开。
万成气的浑身颤抖,念及脑中那一道剑气,低声骂道:“该死的萧绍!你五行宗欺人太甚!待我上告掌教,定报此仇!”也自暗暗庆幸,幸好不曾听周瑞芝的怂恿,翻看那劳什子剑诀。但多年培养的弟子就此丧命,还是心痛之极。
万成瞥见那齐承躲在一旁,缩头缩脑,心思一动,伸手将他招来,道:“周瑞芝已死,今日之事你皆亲眼所见,待我明日修书飞报山门,日后门中派人前来勘查,你便照我所言行事!你放心,我定然将你举荐入内门,至于能否将那固元补真丹到手,全靠你自家造化!”
萧绍再次携了戚泽飞遁,这一次再无疑虑,将剑遁催发到了极致,往五行宗山门而去。一路之上萧绍闭口不言,绝不提五行宗或是与祁无回斗剑之事,不知是为戚泽四处乱跑,或是又修成了二禅恼怒。
戚泽也不开口,无论如何总是萧绍救他性命,不然不知会被万成师徒炮制成何样,也许早没了性命。故此他也不以萧绍的态度为意。
前次身裹剑气之时,戚泽还觉有些不适,修成二禅之后便好了许多。尤其二禅境可随意入定,发心于前,纵然萧绍将剑遁催发到极致,也安之若素,反而借机进入禅定之境,缓缓疗伤。
戚泽被金厚封禁经脉穴道,原本尚有四条经脉未曾打通,更有萎缩之势,体内还残留有丝丝周瑞芝所下秘药,也要一并拔除。小无相真气流灌百骸,滋养经脉、炼化药力。
萧绍飞遁之间,见戚泽竟能安然入定,面上一片祥光,恍若有道高僧,心下越发烦躁,忖道:“我发飞剑传书回门中,想不到掌教之尊亲自回信,命我尽快将这小子带回山门,难道天虹子那卷剑谱如此重要,连掌教之尊都十分紧张?若是掌教之尊发现此子居然禅功深厚,岂非滑天下之大稽?要想個甚么法子,令这小子弃佛修道才好!”
萧绍剑光离了青原城,直投正北方向而去,约莫飞了七八日,又改为飞向西北之地。半月过去,戚泽偶尔出定醒来,隔着重重剑气遥望天地,只觉大日周行于天,越来越远,大地则越来越是荒芜。到得后来,可见处处冰雪覆盖,连半个生灵都无。
隐约可闻剑气圈外寒风嘶吼,如鬼啸神号,但俱被挡在剑气之外。戚泽勉强记忆,距离青原城出发,已过去二十几日。二禅境界,也不足以辟谷不食,萧绍每日会放开剑气,觅地休息,容他吃喝拉撒,再行上路。
萧绍二十几日不曾多言,此刻忽然开口道:“我观你禅功越发深厚,玄门真气稀薄,这几日你也不曾修炼剑诀,真想彻底放弃天虹子的道统么?”
戚泽缓缓吐了口气,叹息道:“我也不愿如此,但小无相禅功我已证二禅,索性勇猛精进下去。再者佛道殊途,我若分心旁顾,日后难成气候。”
萧绍冷笑一声,道:“那《小无相禅功》也不过记载了四重禅天,等若玄门炼罡境界,天虹子的剑诀好歹还能修到金丹,你舍道择佛,岂非舍本逐末?”
戚泽默然片刻,道:“五音玄真剑诀我连胎动境还未修成,禅功却已修成了二禅,似乎与佛门更是有缘。”萧绍冷笑道:“天虹子的剑诀若与你无缘,你又岂能到手?实话对你说,掌教至尊对这部剑诀十分在意,说不定会亲自见你,你若能趁机求肯,掌教至尊必不会拒绝,收你入门。我五行宗中道法无数,尽可任你挑选,岂不是好?”
“小无相禅功只有四重禅天功法,要想继续修炼,唯有搜寻流散天下的那烂陀寺功法。那烂陀寺早已湮灭不存,要寻到其功法传承谈何容易?一面是攀天之梯,一面万丈深渊,你自家抉择罢!”
萧绍言罢,再未开口。剑气偏折之下,可见险峰处处,如屏如障,绵延广博,望去竟比伏龙山还要来的广袤。群山环抱之间,乃是一方大湖,湖面平滑若镜,湖水幽深杳杳,泛起墨绿之色,探不出深浅。
巨湖之后忽有五座巨峰接天而起,宛如人之五指,箕张开来,耸立于天地之间。五座巨峰自雪线以下,俱都披绿挂红,秀茵如画,雪线之上则是云雾茫茫,如遮白纱,更衬得五峰之境缥缈氤氲,好一派仙家气象!
萧绍开口道:“彼处便是我五行宗根本之地五峰山,那湖唤作天秀湖。五峰山乃世外第一仙山,你若肯拜入门中,自可饱览胜景,万里山河尽入胸襟!”
说话之间,剑光摇荡,径往最高峰上投去。忽有一道仙云之气起自半山之地,萧绍特意将剑光一顿,等候片刻,待那仙云飞起,正托着两名青袍道人飞来,一人喝道:“何方人物,擅闯本宗!”
萧绍提起喝道:“萧某奉了掌教之命,前来拜见,还不让开去路!”剑气一转,微露面容。那两个道人见了,俱都慌忙行礼,道:“原来是萧师叔回山,恕弟子等得罪!”另一人将手中一面符牌一晃之间,仙云回落,让开了去路。
萧绍喝一声:“不怪你等!”纵起剑气而去。那两个道人收了仙云落下,嘀嘀咕咕道:“萧师叔不是离山而去,前往域外熬炼先天玄真灵机么?怎的又回来了?真是咄咄怪事!”
已入五行宗腹地,萧绍索性放开剑气圈,只以一层薄薄真气护持二人,向上飞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