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芝满腹狐疑,万成一声不响离去,竟又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少年,绝非平日行事做派,不敢多问,只点头道:“原来是齐师弟!”
齐承嘴角牵起一丝笑容,躬身施礼道:“见过周师兄!”周瑞芝道:“师傅,弟子有事禀报!”万成极不耐烦,将袖一摆,道:“为师要闭关几日,待我出关再说!”不等周瑞芝开口,已是急匆匆去了。
周瑞芝苦笑一声,对齐承道:“齐师弟远道而来,先安顿一番罢!”引着齐承入观而去。
万成急匆匆躲入观中密室,发动法阵禁制,隔绝内外,立刻盘坐下来,运功搜查自家元神肉身。生怕自家被炼魔宗妖人下了甚么禁制,毕竟炼魔宗炼魂大法是出了名的阴险歹毒,中招之人根本不能自觉,被魔意潜伏元神之中,往往等到魔意爆发,已然无救。
三日之后,万成收功,散去真气,轻嘘一口气,上下内外探查一遍,好在元神肉身澄澈,并无异种之物潜伏,这才出的静室。召来周瑞芝,问道:“这几日观中有何事发生,可报与我知!”
周瑞芝道:“正要禀告师傅知晓!前几日金厚师弟忽来寻我。”万成皱眉道:“金厚?那厮不学无术,废物一个,若非是我外甥,早就不许他入观一步!他来寻你做甚么?”
周瑞芝道:“他结识了一個叫戚泽的少年,打探出其身怀上乘道法,欲图谋其道诀,弟子看在师傅的金面上,便助了他一助!”
万成双眉立起,道:“那厮是个祸精,你是名门正派弟子,就敢做此无良之事?简直荒唐!可得手了没?”周瑞芝道:“自是得手了。搜出两部法门,一部是《小无相禅功》,看似是那烂陀寺的真本无疑。另一部是一部剑诀,就是这部剑诀有些妨碍。”
万成道:“《小无相禅功》自从那烂陀寺覆灭以来,流传甚广,又是佛门功法,与道家不合,不必在意。那剑诀怎么了?”周瑞芝道:“那剑诀弟子瞧过,内中所载果然十分精妙,堪称旷世杰作。但只到金丹境界即止,而且其中提到了‘五行宗’!”
万成失声道:“五行宗?难道是五行宗的道法被你们夺了来?该死!你不知闯下大祸了么!”周瑞芝忙道:“师傅息怒!那剑诀创始者似乎是五行宗的弃徒,心中不忿,特意编创了一路新的剑诀,命后世弟子修炼有成,再去五行宗挑战,以正其名的。虽有五行宗的字样,大约是与五行宗无关。”
万成被炼魔宗之事闹得心乱如麻,再加上五行宗,只觉头大如斗,道:“那剑诀何在?”周瑞芝道:“剑诀与禅功的秘册都被金厚带走,不过弟子翻阅过一遍,还记得大概。可要誊抄出来给师傅?”修道之人元神明透,就算只翻阅一遍,亦能记得七七八八。
万成摆手道:“不必了!剑诀既然涉及五行宗,见过的人越少越好,你也莫要偷着修炼,就烂在心里罢!那戚泽何在?”周瑞芝道:“那小子被我用秘药迷晕,这几日都关在密室之中,不曾醒转。弟子本想用刑,逼问剑诀的来历,与五行宗的渊源,既然师傅回来,自是请您老发落!”
万成哼了一声,道:“尔等只会添乱!你将那人提来见我!”周瑞芝不敢怠慢,忙即出去,过得不久,已用真气拖着一人进来,那少年闭目沉睡,正是戚泽。
万成望了一眼,道:“倒是好资质!可惜!”周瑞芝道:“弟子本打算让他做个试药的药仆,只看师傅如何发落?”万成道:“此事除了你与金厚,还有谁知道?”
周瑞芝道:“此子还带了一些孩童,被我收入门中,准备做那药仆。不过其中有三个孩子资质最好,还入了大天罡门一位弟子的眼,说是不日就来青原城中会合,带他们去大天罡门修行。”
万成默然片刻,低喝道:“你与金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么不做,既然夺了剑诀,就该立下杀手,连那群孩子也该处置了!如今留下这许多手脚,皆是破绽,要老子如何给你们收场!”
周瑞芝也有些慌了,面色一狠,道:“弟子立刻下手?”万成道:“那群小东西已然入观,就将那三个资质最好的弄死,连带此人一同尸骨化灰,记着,你亲自动手,不可再出甚么乱子!”
周瑞芝道:“是!”正要拖着戚泽去暗处下手,只听一声幽幽剑鸣之声猝然响彻栖云观上下,有人喝道:“五行宗门下萧绍,求见此地主人!”
万成师徒俱是一惊,万成低喝道:“先将他送回密室!”五行宗那人剑发雷音,功行深湛,万成料定乃是劲敌,正要整理衣冠出去,只听那萧绍又喝道:“既然主人不肯赐见,萧某只好得罪了!”
霎时之间,栖云观中剑气鸣动之声响彻,如千万只夏蝉振翅而鸣,吵得人心烦意乱,只听观中弟子“你干甚么!”“哎呦!”种种气急败坏之声响起。
万成一惊,飞身而出,来至大殿之前,那大殿之中供奉道祖,乃是道观中心之地,但见一线剑气如浪翻、如泉涌,直取中宫,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挡路的照壁花木俱在剑气之下顷刻粉碎!
万成气的面皮发红,喝道:“何方狂徒,敢来丹鼎门中撒野!”剑气一线,转眼间已到近前,现出一位星眉朗目的剑修,正是萧绍,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此处竟是丹鼎门的基业,失敬!”
万成怒火中烧,好在萧厉对观中弟子未下杀手,那些道人童子都躺在地上呻吟,并无性命之忧,冷冷道:“我丹鼎门乃是玄门正宗,你五行宗再霸道,上门欺压也说不过去!”
萧厉身外玄庚剑化为一道剑光,来回圈绕,道:“萧某来寻门下一位弟子戚泽,打探到他前几日入了贵观,就此下落不明,还请道友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