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延上人跳上墙头,却发现已经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早到,心中也不免吃惊。
不过前面的那个男子,穿着一身的长衫,带着绅士帽,而且皮肤白净,身材不算十分魁梧,看样子只是会一些小的拳脚功夫罢了,不像是个高手。
估计他之所以能比自己先来,可能是因为离这里更近吧,毕竟自己在睡梦中惊醒,再穿上袈裟,拿上禅杖,的确浪费了不少时间。
不过等看清了百草园的状况,智延上人的心中不免失落,还以为是那只妖怪出来作祟呢,结果是一群动物在偷东西,这种动物是什么玩意儿他不认识,但是很明显不是什么妖物。
智延上人正准备离开,这时候就有一大群人冲进了百草园,正是邹仁、雷哥儿领着一大群拳馆的弟子。
雷哥儿一看园子里肆无忌惮的这群猹,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很明显,这是闰土做的事,闰土白天被孔乙己吓退,知道孔乙己在的话,他们是不可能抢下百草园的,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今晚上一口气把园子里的何首乌都偷了。
只是为什么这么急着偷何首乌,雷哥儿想不明白。
邹仁也立刻明白是闰家的人搞鬼,于是大喊:“把这些猹都给我抓起来!别让它们跑了!”
弟子们都是拿着木棍、长矛这些家伙来的,此时邹仁一声令下,他们全都扑到了草丛里面去,手忙脚乱地去捉那些猹,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过捉猹的经验,而且那些猹经过了闰土的训练,也变得非常灵活,难以捉拿,三味拳馆的弟子最多只能摸到它们的皮毛,就被它们给溜走了。
于是百草园里,这些拳馆的弟子们乱成了一团,为了捉猹甚至频频跌倒,可是不仅一只猹都没有捉到,它们还依然非常猖狂的从土里挖出何首乌,然后咬断了根茎和叶子,衔着何首乌就往外边跑。
这时,忽然听见一个人大笑着说话:“我还以为只有城里才有夜生活呢,没想打这乡下的晚上也这么热闹呵。”
原来是一身白西装的孔凤,领着手下一帮秦门的门徒姗姗来迟。
孔凤瞧了瞧园子里的乱象,就对邹仁说:“邹师傅,这就是百草园?哈哈,这里平时也这么热闹么?”
说完他又朝上看了看,早早站在墙头的智延上人他倒是不在意,可以另一个墙头上,那个穿着长衫的人引起了孔凤的注意,如今这百草园里乱成一团,周围人的表情要么惊诧,要么慌乱,要么就是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意,只有这位穿长衫的先生,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整个人云淡风轻,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孔凤开始对这穿长衫的先生起了兴趣。
邹仁看见孔凤来了,心中也急了起来,现在这种情况下,当着孔凤的面,自己的百草园被一群小畜牲给偷了,那他的面子岂不是要在孔凤面前丢光了。
虽然邹仁在孔凤和智延上人的面前没有一丁点儿的面子,可是邹仁自己的心里,还是有着一股自傲,他非要让这两个人见识见识自己的本事不可。
于是邹仁大喊一声:“都给我让开!”
三味拳馆的弟子听这语气,都知道是师父要发怒了,赶紧从园子里散开到了两边,就见这时,邹仁走出来了一两步,朝着百草园里双掌拍出,大喊一声:“五味神掌!”
就看到邹仁的双掌之下,忽然催出一股狂风来,狂风猛烈地吹向了百草园,百草园里的何首乌藤和其余的植物全都被狂风吹的哗哗作响,而那草丛里的猹,被这浩大的狂风一吹,居然一个接一个全都仰面翻倒了,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四只脚朝着天,不停地抽搐着。
弟子们看见园子里好几百只猹都仰面栽倒,心中对邹仁的功夫佩服不已,纷纷夸赞:“不愧是五味神掌啊!果然不同凡响!这几百只猹想捉住比登天还难,可是师父一掌下来,居然全都放翻了!这岂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于是一边赞叹邹仁的功夫,一边跑到了园子里,把一只只栽倒的猹给捉起来。
李凡站在墙头,也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真气迸出,这还是他第二次见识五味神掌,五味神掌可以将人体内的气血扰乱,那么扰乱这些猹体内的气血运行当然不在话下。不过邹仁也不愧是练了好几十年功夫的人,他虽然还没有明白真气的理念,但是根据五味神掌的练法就能发出如此大面积的真气来,说明也是下苦工夫了。
“邹师傅果然是好功夫啊!”孔凤站在邹仁的身边,对邹仁毫不吝啬赞颂之辞:“有邹师傅这样的武学大家在,三味拳馆不愧是浙省的一方名门啊。”
只有雷哥儿,此时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知道父亲现在身患重病,此时却发出了这样强悍的一招来,也不知道父亲的身子能不能承受的住。
的确,邹仁这一掌刚发出,他自己体内就气血乱涌,险些一头栽倒下去,赶紧咬着牙把自己的气血给定了下来,不过听到了孔凤对自己的赞美,邹仁的心中还是不免得意起来,自己辛苦修行了几十年的功夫,今夜就让你们这些秦门的人开开眼,免得你们看轻了我邹仁。
于是邹仁故作淡然地对孔凤说:“今夜肯定是那闰村的贼子使用这种卑劣的伎俩来偷我的何首乌,这些猹不能游水,所以那些闰村的人此时定然还在河的这岸等着收集猹偷回去的何首乌,孔堂主请稍后,待邹某去捉了闰村的小贼就回。”于是足下一动,邹仁的整个身子如同箭一般射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雷哥儿怕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这时,“唰”的一声,智延上人已经提着禅杖落到了孔凤身边。孔凤笑对他说:“上人,你看这邹师傅的五味神掌果然名不虚传啊!”
智延上人冷哼了一声:“雕虫小技罢了,孔堂主你的功夫也不在那邹仁之下,何必如此谬赞。”
孔凤笑道:“哈哈,人家老师傅练了一辈子功夫,虽无成就,也有苦劳嘛,夸赞几句也是人之常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