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闰土啊。”李凡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在这附近的村镇中,闰土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传说他一柄钢叉使的是出神入化,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一个身手不凡的高手了。
按照雷哥儿的说法,闰土来自闰村,与邹庄就一河之隔。
说起闰村,可比闰土还要有名气些,因为那里可是产出西瓜的大户,他们种出来的西瓜水多籽少,是难得的好品种,李凡平日吃的西瓜,十个里头也有七八个是来自闰村的。
不过即便闰土是暗劲境界的好手,李凡也丝毫不怵,在李凡的眼里,明劲、暗劲,乃至于化劲,都只是小孩子的把戏,连真气的门都还没摸到呢。
如今为了养炼真气,李凡需要上好的药材,百草园的何首乌就在眼前唾手可得,看来他是要去邹庄走一趟了。
······
第二天一早,李凡就和雷哥儿离开鲁镇。
李凡穿着一身的灰色长衫,戴着一顶圆绅士帽,外人看着依旧是文质彬彬的样子。而雷哥儿则穿了一身格子花纹的洋西服,理了一个小平头,果然是乡绅公子的气派,人们怎么也没办法把他跟以前那个酒馆伙计联系起来。
踏着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一路上都是舍不得李凡的镇民们来给送行,纷纷排着队给李凡送东西,什么鸡蛋鸭蛋之类的。要是没有李凡,这些年鲁镇不知道要被马匪给洗劫多少次。
最激动的还是何家老太爷,他握着李凡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要是没有这个好打抱不平的孔乙己,何家的书恐怕早就被那些落魄的文人给偷光了。
然而如今这个孔武有力的孔乙己就要走了,谁能保证以后的鲁镇还能像以前一样安宁呢。
说实话,在鲁镇住了十几年,李凡也有些舍不得这些旧街坊,然而男儿志在四方,李凡想要到达以武入道的大成境界,就不能被这些多愁善感给牵绊住。
浙省地处江南,自古就被称为水乡,村落之间除了马路之外,最方便的就是走河道了,李凡和雷哥儿去邹庄,也是从河上走。
上了一叶小船,鲁镇的人纷纷把送的东西堆到了船上,船夫拿长篙在码头上一抵,船就悠悠地漂动起来,在清澈的河面上荡起一层一层的波纹。
岸边,舍不得的镇民们向李凡挥手:“孔先生,你走远了,可也别忘了我们这些乡亲啊!”
李凡摘下了帽子,露出一个刺猬般的寸头来,向着岸上的人抱拳行礼:“各位乡亲,多年以来,我孔乙己承蒙各位抬爱了,我孔乙己向大家保证,如果鲁镇有难,我孔乙己必然归来,如果有谁家的毛贼敢犯鲁镇,我孔乙己必定去他的山寨,把他的山寨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李凡这话,是说给那些马匪听的,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离开的消息肯定早传出去了,一定会有马匪的人混在镇民里面来探听虚实,自己这段话一说,曾经被他打服的那几个家伙,秃三炮、章麻子那帮人肯定不敢对鲁镇有非分之想。
现在还是清晨,天蒙蒙亮,河面上浮着一层白白的雾气。
水乡的河都不宽,也就十来米的样子,两边紧挨着河的就是民居,现在那些早起的大婶们已经在河边上开始淘菜、洗衣服、涮马桶。水乡的人,生活起居都跟这一条河密不可分。
雷哥儿很少早起,如今又在船篷里睡回笼觉,船家则悠悠地撑着长篙,在水面上前行,岸边上不时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那是学生们出发去上学了,眼前的一切,都是李凡这个从繁忙都市穿越回来的人,难得见到的小镇生活。
······
到邹庄的时候,是早上十点的样子。
邹庄的河比鲁镇的窄,只有六七米,三条船并行就会塞住,一个有腿力的练家子,纵身一跃就能从这岸跳到那岸去,相比起鲁镇,这里河道的水也浅很多,清澈得可以看见河底,和一群群游来游去的小鱼。
河的南岸,远处是一片农居,都是木头和黄土搭的矮房子,互相并不挨着,靠河的这边,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菜田,这时候正有十几个庄稼汉在地里忙碌着,应该就是闰村了。
河的北岸,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一座青砖搭起来的小镇,镇子里有着三层高的小楼,北岸上虽然也是农田,但是下地的人并不多,反而倒是有十多个齐腰高的孩子跑跑跳跳的,这边就该属于邹庄了。
“雷哥儿回来啦!”
突然一个孩子大叫一声,一群孩子就欢呼雀跃地跑了过来,围着刚下船的雷哥儿就闹。
好在雷哥儿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纸包着的薄荷糖,给孩子们发下去,孩子们欢喜地含进嘴里,就指着李凡问:“雷哥儿,这个先生是谁啊?”
雷哥儿说:“这位是孔乙己孔先生,他可是一位武道高手哦!你们还不趁机会,让他多教你们两招。”
孩子们纷纷给李凡作揖,说着:“孔先生好。”
看着这些小家伙红扑扑的脸,李凡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不过很快孩子们就窃窃私语:“喂,这个孔先生看起来像是个做学问的,真的是武道高手吗?”
邹庄的孩子见惯了五大三粗的武人,纷纷摇头:“不像,不像。”
李凡听了,也只是哈哈地一笑,不必多做解释。
雷哥儿向李凡引路,说:“先生,我这就带您去三味拳馆。”就把船上那些鲁镇乡亲给李凡的东西拿了下来,让一个个的孩子帮着拿上:“这是孔先生的东西,帮我们拿着,待会儿给您们糖吃,小心些,可别把蛋打碎了。”
几人往邹庄走去,这时,雷哥儿忽然下意识地回头,朝河的南岸看去。
李凡也跟着回了头,顺着雷哥儿的眼神瞧过去,就看到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农家少年,身板健实,古铜色的皮肤,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服,此时卷着裤腿站在田里,他依旧留着一条长长的辫子,脖子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更引人瞩目的,是他的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钢叉。
那少年也看向了雷哥儿,眼神中流露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李凡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闰家的长子,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