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古道边的长亭,便排满了即将远行的游子。
亭中,石桌之上,摆着一壶浊酒。
卢照邻的父亲、兄弟,共同与他把酒惜别。
母亲仍依依不舍的拉着卢二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路上定要注意安全。
又是给车夫和随行使奴交代再三,仍是不舍离去。
卢二之前没有单独出过远门,还沉浸在自由飞翔的兴奋之中,对于母亲的交待,只知一味的应和,却根本没听进去母亲说了些啥。
张若怀的耶娘,巍然站立在长亭之下,不言不语,目送着他的离去。
张若怀则学着张果老的模样,倒骑着毛驴,一边晃晃荡荡,一边挥手向耶娘示意,让他们尽可早点归去。
阿耶依旧双手抱胸,面带微笑,并无离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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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罢这杯酒,萧郎便上路吧!”县令举杯说道。
饮罢,萧明便牵起毛驴,往南走去。
花月夜匆匆赶上前来,把一束柳枝别在毛驴的头上。
初秋的柳枝已不再翠绿,让毛驴看起来显得有些突兀。
花月夜从怀中寻出一块玉佩,紧紧攥着,缓缓的塞到萧明手上。
洁白的玉佩带着体温,被花月夜牢牢摁在萧明手掌之中。
“此玉为祖母所赠,从小伴我身边,今日我转赠郎君,换得郎君此生平安。”
此情此景,花月夜再也顾不上往日的矜持,小心翼翼的把这颗少女心,托付给了萧明。
“小娘子,萧郎命薄,岂可受如此贵重之礼。”萧明有些为难的说道。
“萧郎若如此之说,便是折煞了月儿。”
花月夜说着把萧明的手心合了起来,让玉佩紧紧的攥在他拳掌之中。
“记得去信给月儿,月儿静候萧郎来信。”
说罢,又把一贯铜钱塞他怀中,便转头离去。
花月夜来时匆匆,走得也匆匆。
让萧明来不及拒绝,或是感谢,或是道别。
花月夜不愿让他看到她即将滑落的泪水。
会湿了粉妆,乱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