荪歌嗤笑,古往今来,名臣无力补天的原因,不外如是。
地跪着的主战派,不知跪了多久。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和派,也不知说了多久。
钦宗赵桓那颗本就偏移的心,此刻越发偏移。
他不敢赌!
他不能将汴梁城的存亡系于太原一城。
如果结果并不如主战派所设想的那般,等待他的就是城破人亡。
而太皇此刻早已带着蔡京童贯之流远离战火,他若亡,太皇的东南小朝廷,即刻便会摇身一变成为大宋正统。
那他呢?
他算什么?
太皇的替死鬼吗?
少年时期,从未得到过父皇的半分宠爱。
父皇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三弟赵楷,甚至为了三弟不惜改变祖制。
毫不吝啬的偏心,让朝臣们摇摆不定担忧三弟随时可取他而代之。
结果呢?
金兵过黄河,大宋危在旦夕,找替死鬼的时候又坚定不移的选择了他,三封禅让诏书,就算是他昏迷,抬也要把他抬皇位。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被父皇如此坚定选择。
不,主战派官员的话给不了他安全感,他不能寄希望于未知。
赵桓开口“和谈之事势在必行。”
朝堂之,弥漫着压抑,绝望。
细听之下,似乎还有极其小声的啜泣声。
这些人中,不怕战斗,不怕与汴梁共存亡。
不仅是这三十余位的主战派官员,远在太原守城抵御金兵西路军的西北军,若知晓和谈的条件,该是何等悲壮。
他们还在厮杀,还在抛头颅洒热血,死守太原。
但,议和条件,确实将太原割让。
那他们的死守,意义是什么?
“左司谏,莫要忘记朕刚才的任命。”
赵桓冷冷道。
秦家大郎没有言语,仅是叩头。
方才所言,分明是当下唯一的正确之举。
只可惜,还是被官家弃了。
秦家大郎的心中,不可抑制的冒出了许多负面情绪。
一腔热血,没有用。
据理力争,也没有用。
赵桓一锤定音,决定了与完颜宗望的和谈。
主和派呼官家圣明,主战派沉默不语。
好像所有能说的话,都在刚才歇斯底里间说完了。
对这样的结局,荪歌并不意外。
和谈,永远是赵桓心中首选。
只是,哪怕和谈,也得斟酌和谈的条件吧?
完颜宗望提什么要求,都答应?
这天文数字,砸锅卖铁也凑不齐吧。
主和派刚才能说会道,舌灿莲花,如今连讨价还价都不会?
荪歌真想挨着一溜烟给这些人一个大嘴巴子。
“另外,朕有意任命李纲为宰相,统领汴梁城防调兵事宜。”
赵桓恬不知耻,又一次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