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氏入内后,坐于车内的刘表看到脸色苍白的她,
想到方才听到的剧烈的咳嗽声,他不禁关心得出声问道,“仪君你无妨吧。”
面对刘表的关心,蔡氏只是摇摇头,她说道,
“妾身无事,夫君不用过多忧虑。”
至于蔡氏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刘表也是上过战场的,本来他不该闻不出来,
但旁人不知的是,刚才在车内,他也呕血了。
所以刘表只以为车内的淡淡的血腥味,乃是他身上散发出的。
同样是呕血,蔡氏是被刘琦气的,而刘表则是因为年老体衰,加上病痛在身所致。
见蔡氏如此回答了,刘表也就放下心来。
这时他将目光看向了蔡氏手中的那壶酒,沟壑纵横的脸上闪过几丝笑意。
他从蔡氏手中接过刘琦为其准备的杜康酒,刚一入手,便感觉到这壶酒散发着温热。
他想到今日这寒冷的天气,刘表看向酒壶的眼神变得愈发柔和起来,
“论仁孝,琮儿不如琦儿多矣。”
听到刘表如此评价刘琦,还在暗中平复气息的蔡氏顿时心中一紧。
这时,马车外传来了刘琦充满关怀的声音,
“天气寒冷,而杜康正温,还望父亲能趁热饮此酒,如此儿子才能放心离去。”
听到这番关怀的话语,刘表脸上的笑意更深。
他只觉得刘琦这个儿子真是没白养。
现在刘表看刘琦真是越看越满意,故而对于刘琦的这个请求,刘表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
刘表亲自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蔡氏,而另一杯则是自己饮用了起来。
在温热的杜康酒入腹之后,不知是不是错觉,刘表只觉得自己的精神竟是好了些。
精神稍振的刘表再次倒了一杯酒,随后命车内的侍者将这杯酒递给了马车外的刘琦,
随后刘表的声音也传出马车之外,
“你所亲酿之酒为父已品尝,今日你将远行,路途遥远,天寒地冻,你也饮一杯祛寒吧。”
刘表这一举动,正如刘琦所预料般。
如今的刘琦生性谨慎,他今日呈上杜康酒给刘表乃是众人亲眼所见,
为了以防事后蔡氏在这壶酒中动什么手脚,刘琦就特意让刘表在现场饮下此酒。
而他也预料到一向爱表演的刘表,很有可能也会当众赏自己一杯喝。
这样刘表现场喝了,而自己也喝了,后期蔡氏就不能再拿这壶酒做文章了。
不是刘琦小心过头,实在是过去三年,他在心思诡谲的蔡氏和蔡瑁手中吃过太多亏了。
刘琦接过刘表赏赐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而在刘表赏赐过刘琦酒之后,今日他为刘琦送行的仪式就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到了这时,年迈的刘表心中竟生出些许不舍来。
他袍袖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口中的腥甜之味也还未散去,
刘表不是迂腐之人,自己的身体他清楚的很,
越是清楚,他越是有些后悔让刘琦出镇的这个决定来,
这时的刘表,只是一个病痛缠身,希望子侄侍奉在身旁的老者而已。
但已经到了这一步,刘表也只能心中无奈叹息一声,
坐于车内的刘表沉声道,“时辰已经不早了,琦儿,你..你早些出行吧。”
听到这句话后,马车外的刘琦立即对着马车郑重一拜,
“唯,遵父命。”
在应答了刘表之后,刘琦立即转身离开,而后大步走到了他的骏马之下,随后一跃而上。
跟随在他身后的刘虎、魏延等人,也俱都上了马。
刘琦坐于马上,看了看雄壮宏伟的襄阳城墙,他的眼神中有些不舍。
毕竟在穿越到此世以来,他就几乎一直住在襄阳城中。
今日他将要离开他此世的第一个家远行,有些不舍也是很正常的。
刘琦不舍的还有对权利的渴望。
襄阳城乃是荆州的政治中心,离襄阳城越远,无疑,就离荆州的最高权力越远。
刘琦目光留恋的在襄阳城头流转着,随后他又将目光流转到了蔡瑁身上,
他此刻在心中暗暗发誓,
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而当他回来之时,
便是他清算一切旧账之时!
暗自下定决心的刘琦拨转马头,身躯向南,而后他举手一挥,对着早已等待的五千督军之卒大喊道,
“出发!”
随着刘琦的一声令下,散落五千士卒中的旗手立即挥动起手中的旗帜起来。
而士卒中的鼓手在看到军旗挥动后,便也立即敲响了军鼓。
军中的鼓声分为多种,有发起进攻的,亦有开始行军的。
雄浑的鼓声渐渐响彻在襄阳城外,每一声都敲在此刻襄阳城外的众人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