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帮忙的军医和稳婆,所有人都被赶了出来,或蹲或坐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不知等了多久,也许是日当正午之时,突然房内传来一声婴儿哭声,单雄信第一个跳起来推门便往里闯,门杠生生被他一推而断,孙神医刚好用被子盖住楚楚血淋淋的肚子,地上床边满是血迹,单雄信拉住楚楚的手,另一只手想去揭开被子看她肚子的伤口:“疼吗?”
楚楚轻微摇头,阻住单雄信揭被子:“快给孩儿取个名字…”声若游丝,好似已废尽她一身力气。
单雄信这才转头看向孩子,是个带把的,此时,不知哪儿漏洞里射进一束阳光,单雄信捕捉到这束阳光:“应该正午了吧,咱们就叫他午生,取个同音,就叫武生。”
楚楚含笑同意,嘴里轻叫着:“武生,我儿武生……”气息却是再也不由她竟自垮了下去。单雄信抱着楚楚,直到身体冰凉下去也不许人靠近一步。
日当正午,这是最后一日航行了,晚间便会靠岸,那时换船乘车,明早便能出现在大唐朝堂。世民头戴斗笠,坐在侍卫专为他盖起来的遮阳棚下垂钓,余飞走过来:“遮阳棚下戴遮阳帽,岂非多此一举。”
世民闻言笑笑:“戴斗笠只为应景,至于棚子只是恰巧坐在其内罢了。”
“殿下此乃狡辩。”
世民不再分辨,遥指远处大树:“此数枯又黄,黄又枯,年年如此,岂非多此一举!生命无常,人生苦短,说死便死,余兄弟你可知世间可有不死之药?”
余飞愣神:“殿下是在为家姐楚楚之事感叹吧!”
世民点头,算是认下:“不止楚楚,我等厮杀惯了,见多眼前人突然离去,对生死之事更加明了,也更加迷茫!”
余飞仍旧指向那颗大树:“殿下以为若以整个世界比拟此树我等算什么?”
世民思索一阵:“树根,树干,树枝?”
余飞皆摇头:“树叶…”
“树叶?”世民惊异问。
“不错,殿下,人皆一生一死,代代相同,譬如这树叶,一枯一荣总逃不过去,而树干却是在树叶枯荣中卓越生长越来越大,就譬如历史传续,自三皇五帝始,人死了一拨又一拨。而家国传承越来越厚,越来越大!”
世民细细品咂,良久,抱拳,竟改兄弟称呼为先生:“先生此论世民拜服!”随之又一阵失落:“如此说来天下难有不死药?”
余飞指向大树:“殿下能叫树上一片叶子长青不枯,飞便能为殿下找来长生不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