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不是一栋楼,或者说不知是一栋楼,楼宇连绵从西市横跨到宽窄巷,建筑精美怕是比皇宫也怕不遑多让,进出无不是皇亲贵胄,豪客巨富。
京城中,若想找美人可以去天香楼,若想喝酒消遣可以去天香楼,若想耍钱也可以去天香楼,当然若是想找死同样可以去天香楼。
裴行天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西市,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西市富商云集,即便是个酒楼小厮的穿着,也比裴行天这身浆洗的发白的黑皮衙役服光鲜。
有人暗暗奇怪这小衙役跑到西市来干嘛,却看衙役径直走到了西市最中间的地段,天香楼的大门前,即便是中午,穿着光鲜亮丽的豪客依然络绎不绝,映衬这小衙役跟个要饭的差不多。
天香楼大门前左右,伫立着七八个粗壮大汉,这些人太阳穴隆起,眼中暴露精光,竟个个都是江湖好手,这种人在哪个门派怕都是中坚力量,却都只能在天香楼前看大门。
小衙役这身装扮在天香楼前实在碍眼,其中一个大汉赶苍蝇似的冲着裴行天一挥手,“滚!”
裴行天靠近两步,“你们昨晚,差点打死一个衙役?”
那大汉嗤笑说道,“你要是还不滚,连你也一同打死。”
其余大汉都面露嘲讽笑意,可是下一刻,笑容直接僵在脸。
裴行天虚空一指点出,那搭话的大汉脑袋“噗”的一声,直接开了个孔洞,那大汉身体直挺挺倒地,脑袋中红的黄的缓缓流了出来。
“好胆,竟敢在天香楼闹事,怕是不要命了,你们拖住他,我去找主管。”有个大汉直接转身朝门里跑去。
裴行天冷哼,随手一挥,剩下的几个壮汉如断线风筝般,“砰砰砰”狠狠撞在了墙,接着又像滩烂泥般随着墙的血痕,缓缓滑落,头颅塌陷,胸口冒出森森白骨,胳膊腿扭成怪异形状,加墙的的人形血印,实在触目惊心。
在旁往来行人,都被这幕惊呆了,天香楼前顿时空无一人,四周更是鸦雀无声,直到裴行天缓步进了天香楼,周围才有了窃窃私语。
“这人竟敢在天香楼闹事?”
“武功这么高,竟是个衙役?”
“还不回去禀报。”
……
天香楼里,还未发现门口惊变,楼内依然是一派热闹的景象,三丈高的厅堂中,乐师们卖力吹拉弹唱,随着乐曲舞台七位身着五彩薄衫的舞娘,赤足踩在手长般大的红鼓翩翩起舞,引起客人阵阵喝彩。
“晴公子赏银五两!”
“黄太爷赏银二十两!”
……
几个堂倌声声高喊,直接刺激着堂内客人。
“你们天香楼现在倒是生冷不忌,什么人都能进门了嘛?”本就坐在靠门口心中不爽的豪商,拉住个堂倌。
堂倌顺着豪商目光,却见个黑衣衙役缓步走了进来,顿时横眉倒竖,迎了去,拦在了裴行天身前,“你是什么狗东西,还不赶紧滚,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嘛,这门外那几个是怎么看门的……”
话音未落,这堂倌人直接从客官头顶横飞过去,砸在了舞台,顿时引起舞娘惊叫,四散而逃,音乐随着停止,大堂内气氛为一静。
“不想死的就滚。”裴行天冷冷说道。
大堂中的客人面面相觑,竟不敢相信有人敢在天香楼捣乱,而且捣乱的还是个小衙役。
“当真好胆!”一声冷哼,从二楼传来。
二楼楼梯口出现个雄壮身影,这人身高九丈,赤裸着身,胳膊肌肉有常人脑袋般粗,一双手却漆黑如墨,周身下大小伤痕遍布,更可怖的是脸一道恐怖伤疤,从前额直下嘴角,狰狞异常。
大堂中客人都忍不住倒吸凉气,有认识此人的更是吓的瑟瑟发抖。
“竟是黑手金刚,这人还没死嘛,竟在天香楼。”
黑手金刚没人知道姓名,只知道最早是少林武僧,习得一身金刚横练的功夫,鲜有敌手,后来不知为何叛出少林,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却又学的一手毒掌功夫,当年少林众僧捉拿此人,江湖中都以为此人死了,却没想到竟出现在天香楼中。
黑手金刚从楼梯缓步走下,狞笑着:“你若是束手就擒,我还能留你个……”
裴行天一指点出,虚空中一道灼热劲力直射黑手金刚而去,黑手金刚心中一凛,一抬手当着面门,一双漆黑大手泛着金属色的黑光,却听“叮”的脆响,黑手金刚惨叫一声,头一歪直接从楼梯摔了下来,雄壮身躯直接将楼下桌椅砸的粉碎。
漆黑手掌中被炸裂开来,仅存些许的皮肉相连,脑袋被重钝器凿开一般,头骨掀开白色脑浆子滚滚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