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
展红绫将杯酒,一饮而尽,酒淡却还有股馊味,实在称不好酒,可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时她心若死灰,只想一醉了之,一杯接一杯,两壶酒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然直接下了肚。
“再来两壶!”展红绫双颊微红,她本来就不擅饮酒,这酒即便再淡,那也是酒。
“人人都像你这样,我这酒馆倒是发财了。”公孙大娘笑眯眯道,“你这哪是喝酒,分明是灌酒。喝酒就算了,陪你聊聊心事还是可以。”
“我能有什么心事?”展红绫苦笑了声。
“要不然我猜一猜,从哪猜起来好呢,云中鹤莫非死在裴大宗师手中?”公孙大娘笑道。
展红绫豁然起身,目露惊骇,“你是何人?”这事儿,她真真是守口如瓶,即便最亲近之人都没说。
“安啦,安啦,我既然知道裴行天是大宗师,你又是这种表现,这事儿又有什么难猜,谁若相信云中鹤是死在你手里,那才是傻子。”公孙大娘摇头笑道。
展红绫盯着公孙大娘娇艳面容,这女人难道是裴行天的相好,心中隐隐刺痛,身形都站立不稳,“你和他……”
公孙大娘面色古怪,“你不会以为,我是他的女人吧?”
“……”
公孙大娘轻扶额头,“我倒也想,可惜不是。跟我聊聊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我能不能帮你化解这桩事,看看能不能让我讨好裴大宗师。”
展红绫思索良久,见公孙大娘神色不似作伪,长叹口气,坐了下来。
过了半个时辰。
公孙大娘惊诧问道:“他杀了云中鹤后,嘱咐过你,以后若是见面只当不认识?”
“嗯。”展红绫轻轻点头。
公孙大娘手指轻敲桌面,疑惑道:“那你为何见他,要和他打招呼。”
“我实在忍不住……”展红绫羞赧道。
“你还将他爹给撵走了?”公孙大娘皱眉。
“……我当时不知是他爹。”展红绫面露苦涩。
“你知道他身份后,又想回去赔罪,今日你竟然身着盛装,在这儿等他……啧啧啧,他对你还真是宽容,我都心生嫉妒了。”公孙大娘感慨道。
“啊?”展红绫不明所以。
“他隐藏实力多年,肯定有他的理由,明明嘱咐过你,你却这番表现,在有心人眼里,这不就差指名道姓,说云中鹤的死跟他有关嘛。”公孙大娘摇头叹气,“即便如此,他都没跟你计较,我若是他,怕是杀你的心都有了。”
展红绫是当局者迷,听公孙大娘一番言语,如同拨开迷雾见青天,回想种种,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姐姐,那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什么都不要做,顺其自然,若是别人问起,只说对撵走裴久如心怀愧疚。”公孙大娘说道。
“明白了。”展红绫狠狠点头。
公孙大娘见展红绫如此乖巧,心中一动,语气愈发亲热起来,“红绫,可曾听说过红鞋子?”
……
裴久如得罪展红绫的事情不难打听,六扇门里又没刻意封锁消息,东二街又出了捕快们堵门的事件,这没过几日流言蜚语就在京城中传遍了。
不过事情传的越来越邪乎,有说展家跟裴家有婚约,现在展家阔起来了,不认这门亲事,也有说裴久如色迷心窍,说是给儿子娶妻,其实是自己觊觎展红绫美色……
众说纷纭,真假难辨。
王平安这几日是心惊肉跳,吓的是面如土色,每天夜里都睡不安稳,只怕明天一早,得到消息,展红绫一怒之下将裴行天父子给斩了。
他都有心给裴行天凑盘缠,让裴行天出门躲躲,可是裴行天这家伙没心没肺,依然每日正常巡视,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过几日下来,展红绫不但没找裴行天麻烦,裴久如反而又回到了六扇门当差,有消息传来,展红绫那日撵走裴久如只是气急攻心,后反思过来,即便裴久如有不对,她将人撵走如也太过分了,这件事情便此作罢。
王平安这才放下心来,只当是展红绫心怀宽广,当真是不愧为第一女捕头的称号,愈发对展红绫崇敬。
心中后悔的是,那日捕快堵酒馆之门后,展红绫竟和酒馆老板娘成了好友,害的他每次跟裴行天路过时,都头皮发麻恨不得拔足狂奔,若早知展捕头心思,何至于少去了这么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