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房顶之上,看着叛军后方忽然出现了一队牛马火车,仿佛一条赤龙一般,硬生生的冲乱了叛军阵型,孙老典史看的是目瞪口呆,这玩意他熟啊,这不是当初在芦关岭自己那徒孙儿听完自己吹牛之后,哭着闹着要自己打造的宝贝吗?
县衙之上,本来气泄的官兵立刻气势再次高昂起来。
不过老典史也意识到一个非常敏锐的问题,那就是需要有人下去鏖战,单凭楚行那么点人,根本不足以彻底撼动对方,需要夹击。
环视四周一遭,老爷子懊恼,竟然无人可用。
难道在这看着,错失良机?
怎么可能,下面那乖孙可是为了自己才杀回来的。
而且自己已经看着徒儿死于非命,如何能忍心徒孙再死于乱军之中。
“恩师,这定是小师侄与我们创造的良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夏弘祖浑身浴血,看起来表情无比狰狞,手里提着鲜血淋漓的大刀,“恩师,请给我一支精兵,让我杀出去,与小师弟夹击这帮叛军!”
老爷子身边儿的几名百户看向夏红祖,不住的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捕快,也妄图率我们冲杀?你配么?”
夏弘祖也敏锐的察觉到了百户们蔑视的神色,心中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但人微言轻,心中这份窝囊感,让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赤红了脸面。
就在这时,老典史忽然发话,“老夫带儿郎们去冲杀一阵吧。安塞孙虎的名字,可值得尔等效死!?”
“竟然是孙虎老前辈!”
一时间,从小旗到百户,纷纷朝着老典史侧目。
“您真的是孙虎老前辈?”
“可是宁夏之役,连破十七座军堡的孙虎前辈?”众人忍不住纷纷开口询问。
“怎么,老朽的名声,还那么响亮么?”老典史气势昂扬道。
“如何不响亮!”
“吾等愿意随老前辈赴死!”
人的名,树的影,万历年间的事情,至今也不过是几十年而已,很多老前辈的光辉往事,自然还在后辈耳中流传。
“那好!”老典史看着被楚行冲击得越发动荡的叛军,沉声喝道:“那我便带你们去封妻荫子一番,若是老夫战死,尔等莫忘了,给老夫上一炷香,烧两刀纸!”
“我等岂敢让老前辈先死!”墙头之上,诸军纷纷俯首而拜。
“恩师!”看着老恩师如此豪情万丈,夏弘祖的心神也跟着激荡起来,忍不住提刀欲要前行,却见老典史将兵宪的牙牌递了过来,“你留在此处,小心守卫,万一我跟你那师侄作战不利,还有个存身的地方!”
说着老典史一把提起偃月刀,喝道:“儿郎们,随我来!”
说着,也不用梯子,径自从房顶跳了下去。那些适才还看不起夏弘祖的百户们纷纷道:“这位兄弟,拜托了!”
说完之后,根本不管县衙防守的事情,也纷纷跟着跳了下去,一时间,县衙上的防守力量,少了三分之一,压力顷刻间大增。
“继续冲,不要停!”楚行一边儿跟着牛马火车往前冲,一边儿大声喊道:“吾乃杜总镇帐下先锋官!不怕死的过来跟爷爷比划比划!”
“大哥!”秦英气喘吁吁的跟在其后道:“大哥,这牛马火车太快,弟兄们跟不上,再冲下去队伍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