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庚默默低头喝粥,还好直接拒绝了傅老头,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其实傅老四长得还不错。
既不是霍聿明那种斯文精英范,也不是顾西城那种小帅暖男范,更不是陆洵那种一看就……胃不太好的范。
傅老四是那种将优雅刻进骨子里的日不落帝国范,却不让人讨厌。见过他的人,会觉得他本来就该如此。
就是和唐绯……有一点点不搭,其实可以忽略,日不落帝国很多城堡的装修中,都有糅合华夏元素,挺和谐的。
当然,这话是不能和唐绯说的,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唐绯吃完宵夜,端着苏苏泡好的安神茶,直接上楼休息。不说话的苏苏,像一个甜白瓷美人,恬静温润。又如同一阙小诗,清新隽永。开口毁所有,只剩下四个字,草包美人。
方庚带着还有些发呆的苏苏,离开闲云阁。
走出闲云阁的月亮门,苏苏才回过神来,疑惑地问道:“方伯,绯绯今晚怎么没调戏我呢?”
方庚:“……”
你不是最讨厌她调戏你吗?这话怎么听着……很遗憾呢?
……
陆洵是在医院做的笔录,没办法,那四个黑西装脊柱错位。民安署的人搬动他们的时候不知道,导致二次伤害……不只是错位,需要卧床最少三个月。
陆洵身边的老者范无忌小眼睛里闪过一抹同情,感觉自己的脊柱……很冷!
怎么也不会有人能想到,这么重的伤,会是美如清荷的女子出的手!
她说三少丑,说得很对,确实很丑,一看就是软脚虾,胃不好的人。
不是自己没原则,而是对方太强大。那四个人,不是普通武者。自己做不到如那位般,轻描淡写。
没听说过方庚身边有这么一位高手啊?
陆洵看着坐到车里,依然在走神状态的范无忌,无奈说道:“范伯,你不用费力去想,她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不知道唐绯为什么会住进祁园,但她身上的血气,和普通人一样,没有武者那种血脉偾张。以她的年龄,也不可能达到返璞归真的玄妙境界。
整个华夏,有没有能达到的,都是未解之谜!
范无忌回过神来,问道:“你是想告诉我,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吗?开什么玩笑,普通人能把傅家四个人打成这样!”
开什么国际玩笑?那四个可是傅家精锐,找到你出手,是为了给傅家老四开路,也是为了立威,告诉大家,傅家的家底厚着呢!
陆洵翻了个白眼,开车往回走,淡淡说道:“你老的意思是,她的实力已经返璞归真,呵呵,你觉得会有人信吗?”
范无忌:“……”
这个确实不可能,就算在娘胎便开始练,也就二十来年,不可能达到返璞归真。
“若只是普通人,傅家注意到她,不是什么好事。这事需要请老爷子出面,压一压傅家。”范无忌转移话题方向,说道。
陆洵不想说话,傅老再怎么想表达自己的强势,也不会和方老去硬碰。那是祁园,不是别的园林,更确切地说,那不是园林。
那个祁字,是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的祁。不是祁门红茶的祁,更不是祁山的祁。
回到住处,陆洵洗漱完毕,站在卧室的阳台西望,只能看到檐角挂着的木牌,木牌下挂着碎玉,泠泠作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这淑女手持君子剑,有魏晋名士之风,怎么逑?
怎么就不像她母亲呢?自己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钱,艺术方面的事,和唐先生比,只能算是略懂,拿不出手啊!
“三少,今天中午,那位特别的女子又来用餐,只点的三虾面,听评弹时,换过衣服,喝的依然是碧螺春。”有人在门外轻声说道。
陆洵眉毛微挑,这人和唐绯倒是能谈到一处,转身回到卧室,问道:“这次留的是那首词?”
去年初夏留的是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大雪那天留的是同云深处望三关,断肠山又山。
今年园子里不止有榴花开欲燃,还有太湖石新叠的三山。
“碧波新涨小池塘,双双蹴水忙。”门外的人轻声回道。“三虾面的评分为95分,泉水虽佳,甜味却与虾和面相冲,掩了二者的本味。”
别人评自家的三虾面,都是各种溢美之词,只有这位拿着归字卡的女子,总能挑出不是来。
陆洵轻声说了句知道了,便没再说什么。阮郎归尊重会员的隐私,自然不会去查对方的身份。更何况能提出如此意见的人,本身就很不简单,没有必要为了好奇去得罪人。
……
周日,09:13
唐绯被电话铃声吵醒,从床头柜捞过手机来,看了眼时间……怎么突然都关心起自己来了?接通电话,懒懒地说道:“唐先生,还不到十点,你这样扰人清梦,很不好。”
“绯绯,我不同意你随便把自己嫁给一个小白脸,除非他帅到你想私家收藏的地步。”唐谦的声音不急不缓,清朗中带着一点磁性,让人听了心情会跟着平静下来。
这些人不包括他的前妻董小姐,他的闺女唐绯,视他为一生之敌的林放。更不包括视他为陌生人,拒不承认他是自己儿子的唐老先生。
唐绯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调侃道:“就像你喜欢你那个女学生吗?”
唐先生名气大不说,人还长得齐整,说话声音又好听,导致各路女人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地想要拿下他这个水晶塔。这也是董小姐越看他越不顺眼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大家都明白的一个道理,惹谁也不要惹拿笔杆子的那群人。
唐先生和董小姐的爱情故事,已经被写出来了n个版本,每一个版本的唐先生都各领风骚,每一个版本的董小姐都坏得别出心裁。结局也大同小异,都是幡然悔悟的董小姐苦苦哀求复婚,董先生却已经与各路红颜知己琴瑟和鸣。
“又胡说,哪来的女学生。”唐谦的声音依然不急不缓,“我这里有一份古籍的断句有些拿不定主意,你帮我看看。”